接下來一整天,整個軋鋼廠都在八卦那剛拉進廠里的一車車的東西,各種消息也是滿天飛,廠里到處都很熱鬧,似乎每個人都多了些期盼的歡樂。
許大茂完全體會不到這種歡樂的感覺,他焦躁不安的等了一天,也沒有等到有人給他送信,通知他還錢。
好不容易等到了下班,可是回到家還是他一個人。他自己在屋裏坐了一會兒就坐不住了,乾脆騎上自行車,又跑到西城許富貴的院子,想找他爹再商量商量。
跟許大茂比起來,許富貴更能沉住氣,只是讓許大茂別想太多,耐心等着就行。他對許大茂說:「放心吧,那人既然說了,要找你要錢絕對少不了。你不用太焦慮,他一通知,你就來找我,其他的不用管。」
許大茂在他爸家挨蹭到天黑,本來還想直接就住下了,結果讓許福貴給攆了出來。「回去陪你老婆去,在這兒算什麼?」
許大茂從許富貴院裏出來,嘴裏嘟囔着:「老婆都見不到人影,上哪兒去陪呀。」
他心情鬱悶的騎着自行車,在夜色中往四合院裏趕。
哎,人一倒霉,什麼事兒都不順,車上的電燈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兩天總出毛病,這會兒也不亮了。
所以,騎車走夜路,根本看不清,許大茂不得不把車子騎的小心翼翼,根本不敢蹬快。即使這樣,還是差點跟路口閃出來的一輛自行車撞到一塊。
那個騎車的人閃過去以後,捏住車閘腿支着地,扭頭就開口大罵:「丫的,你耳朵聾了是嗎?我騎個車那麼大動靜你都聽不見,撞住爺們兒了,你賠得起嗎?」
許大茂一貫秉承的是能動口不動手,更何況在這黑燈瞎火的胡同里,也不知道對面是誰,他才不會衝動冒失呢。
所以對面罵過來,他反而嘿嘿陪着笑了兩聲,才開口解釋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走路急了。爺們兒別見怪。」
這時剛才罵罵咧咧的人,突然露出一聲驚疑的驚嘆,「咦」,然後就聽那人說道:「丫的,不會是許大茂吧?」
許大茂在黑咕隆咚中聽見有人叫他的名,渾身就開始緊張,可能是前兒被人摸到身邊訛了一下的後遺症,只聽他連忙說道:「許大茂是誰?我不是許大茂。」
誰知對面的人竟然大聲笑了起來。然後就聽他說道:「丫的,就你許大茂這個公公嗓子,老子就不會聽錯,你還跟我在這裝呢。是我,郭大撇子。」
許大茂本來正在驚疑不定。結果聽對方一自曝家門,才心中大定,呵呵,笑了幾聲說道:「哎呀,原來是郭哥呀。這個點兒,你怎麼還在外邊遊蕩呢?不會是上哪兒摸人家寡婦門去了吧?」
「你丫的混小子幹的事兒別往老子身上栽,向來都是寡婦摸我的門。」
他們兩個人平常打交道不少,也經常在一塊胡混,甚至還當過戰友呢。
郭大撇子這時候把車倒過來,推着走到許大茂跟前,伸着腦袋湊近了上下打量打量:「你小子還不回家幹什麼呢?家裏老婆不要啦。」
許大茂笑着說:「去我爸那坐會兒,這不正往家裏趕呢,老婆懷孕了,回去早了也沒什麼意思。」
郭大撇子哈哈笑了起來,「就知道你小子是個閒不住的主。既然碰上了,你反正回家也沒意思,要不咱倆去喝兩杯?」
這事是一拍即合,反正許大茂回家估計也是一個人,他媳婦高娥經常就跟婁小娥在一塊,所以回去他也沒人理,現在有郭大撇子想陪着喝一杯,他求之不得。正好他今天心情鬱悶的很,也需要借酒澆愁,再找人傾訴傾訴。
郭大撇子的家離得也不遠,他也是光棍一條,自己住個亂七八糟的平房小院子,就兩間房,院子也就巴掌大,但是清淨獨立也算是住的舒服。
別看郭大撇子的家邋遢,但是小日子過得倒也不錯。
最起碼他能一回家就隨手掂出來酒菜,酒是二鍋頭,菜有油炸花生米,還有罐頭。現在這年月能有這樣的下酒菜,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