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山詩社是鄭鈺和一群熱愛詩歌的朋友創建的一個詩社,坐落在長安城內的首陽路35號。
此時初冬的天氣漸冷,樹木蕭條,整條街上未見人影,滿眼都是荒寂的景色。
而詩社所在的屋內,雖然說不上特別的溫暖,但因為有很多詩社成員的存在,卻顯得溫馨。
鄭鈺和鄭藏早到,今天鄭鈺一副職業化的打扮,身穿一件卡其色的大衣,裏面是件薄的白色襯衫打底。
她依舊戴着眼鏡,鄭藏和她的打扮差不多,西裝革履打着領帶,一雙眼睛似乎在從眼前的人群里找出什麼。
肖翊這個時候走了過來,鼠灰色的西裝,手裏舉着一杯羅曼康帝,朝着鄭鈺姐弟笑道:「這是你弟弟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們姐弟兩人長得很像。」
肖翊完美地詮釋了什麼是豪門公子,貴族風範,舉止投足之間,盡見優雅。
如果說鄭藏對未來的姐夫有理想型的話,肖翊絕對是個很好的人選。
鄭藏也向肖翊回了話,算是自我介紹道:「你好,鄭藏,一個小商人,在四九城做些倒買倒賣的生意。」
生意人,大概是文人最不怎么正視的存在,畢竟,生意人的標籤代表着利益至上,代表着沒有文化的粗俗和對風花雪月的褻瀆。
不過鄭藏身上顯然沒有那種粗鄙的氣質,階級相同的情況下,他們很聊得來。
鄭藏和肖翊交談完,四下用目光掃了掃,悄悄問道鄭鈺:「姐,你說的那個才子怎麼還不來,我都快等不及了。」
鄭鈺似乎對李向前很有信心,笑道:「別擔心,主角總是最後一個到的。」
不止是鄭藏,今天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鄭鈺邀請了一個特別有才的年輕人,而且年紀和他們差不多大。
李向前那天所做的詩歌被鄭鈺謄抄下來,交給了他們觀看,有人讚嘆地,也有人不屑一顧,覺得這只是對方在特定的情景狀態下的超常的發揮。
大概文人相輕就是這樣。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對方只是一個多年後在一個文化繁榮錦簇的時代里重生到這個年代的文抄公。
鄭鈺把所有人對李向前的期待拉滿,但此時的李向前再次有些鬱悶,開着夏利緩緩地停到一處車位,從車上走下,身上還帶着些許土黃色的泥壤。
「該死,又被我搞砸了,也不知道亞楠什麼時候能夠原諒我。」
李向前來之前再一次地登門拜訪想和陳亞楠求原諒,但是陳亞楠似乎並沒有原諒他,甚至一把推倒李向前,把他摔成了這個樣子。
最後李向前只落得一句陳亞楠所說的「活該」,狼狽地離開朝着約定的詩社地點走來。
已經有人在談論着海子,討論着艾青,讚嘆着剛剛聲名鵲起的陳年喜,這個時候夏宇、龍應台等台灣文學家開始在內陸小有名氣,朦朧詩派的創作依舊被人津津樂道。
李向前就是在鄭鈺被人搭訕的時候打開門的。
搭訕鄭鈺的人是詩社中頗有名氣,又頗有傲氣的青年,名叫楊時柏,筆名時代的柏楊。
「鄭鈺,你所說的那個天才不會因為要知道面對我們這麼多專業的人士而不敢來了吧。」
楊時柏出言嘲諷起來,引得幾個以他為首的小弟紛紛起鬨。
鄭鈺本不想理會這樣的人,本來,她對這樣的人也不會有什麼好的觀感。
就在她下一刻打算說些什麼,打發掉這個足夠令人說出國粹的垃圾的時候,李向前的大手已經落到楊時柏的肩膀上,說道:「抱歉,擋路了。」
「你是誰?竟敢動我們的楊哥!」
旁邊的小弟頓時不爽,楊時柏此時回頭對上了李向前,冷笑一聲道:「孫浩,不要緊。」
兩人的個頭差不多,楊時柏看着李向前,瞬間就明白了眼前的這個青年就是令他所心愛的鄭鈺念念不忘的詩歌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