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蕾心中一暖,笑着道,「還是裴祖母想得周全,我們正想去衙門看看,那就辛苦裴管家了。」「應該的。」裴管家客氣了幾句,幾人就上了侯府的馬車。
田大成幾個有點瑟縮,他們在鄉下連牛車都很少坐,更別論是馬車了。去年蕾兒他們離開不久,就有兩個長得高高大大的護衛樣的男子找到了同德鎮上,四處悄悄的打探蕾兒一行人的去處。
後來這兩人還到了自家家裏,自稱是蕾兒祖父的故交,來接蕾兒去上京城的。因為擔心這兩個人不懷好意,所以自己沒有透露蕾兒他們的消息。
看起來,那兩人應該就是蕾兒祖父的故交了吧?看來當初自己也是小人之心了。看今日這個裴管家,對蕾兒也是恭恭敬敬,沒有一絲怠慢的樣子,蕾兒在上京城應該過得還好。田大成這一年多來的擔心悄悄地放下了。
馬車出了青雲巷,卻沒往衙門而去。花蕾好奇的撩起了車簾問裴管家,才知道在衙門服刑的人可不是真在牢房一天到晚坐着的。而是被帶到官府一個統一的地方去勞作的。
田大有這一批都被帶到了北城區一個伐木點去伐木了。雖然說是伐木,但也有分工,就像田長石和田笑星因為腿腳不便,就沒有上山,而是坐在山下的木材場地里,把從山上下來的整棵大樹去掉枝丫樹葉,再分割成一定的長度堆放儲存起來。
馬車行了大半個時辰,終於到了北城區的那個伐木點。花蕾和田大成一行人下了馬車。裴管家已經進伐木場邊上一個木屋裏,找這邊的管事去了。
過了兩盞茶的功夫,裴管家拿着一個紙條出來了。帶了花蕾重新上了馬車,向北又行駛了不到一刻鐘,才到了一個叫「修人」的木材場。
看着門口這「修人」兩字,花蕾是真覺得這名字取得好啊,簡單粗暴又明了。裴管家把紙條遞給了門口守着的衙役,衙役接過一看,就喊了邊上的一個同僚帶花蕾一行人走向伐木場一個角落。
木材場地里,到處都是堆着的木材。按照木材的粗細不同分堆放着。花蕾一行人跟着前面的衙役彎彎繞繞,走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終於到了。
只聽到衙役放開喉嚨叫了一聲,「田大有,田長石,有家人探視,休息二刻鐘,即時開始記數。」
花蕾還沒看清楚誰是誰?就聽到一聲乾嚎,「大哥,你們總算來了,嗚嗚嗚。」原本就偏瘦的田大有現在真的是皮包骨頭了。看到田大成就嚎上了。
邊上的田長石就如複製粘貼田大有似的又複製粘貼了一次,瘦的都一模一樣。看到田大成,田長石跟着也嚎上了。倒是邊上的田笑星,情緒還算穩定。
田大成上前,看了一圈,嘆了口氣,安慰了幾句。在遠處收拾枝丫的呂氏和鍾氏幾個聽到傳喚,也趕了過來。田笑梅一看到田長木就哭了,「爹……」。鍾氏也站在一邊抹眼淚。
花蕾拉着小遠上前見了禮。呂氏一看到花蕾就來氣,直接嗆道,「花丫頭,你高興了,今天又來看我們的笑話來了。」
「老三媳婦,你這說的什麼話,蕾兒姐弟好心好意的來看你們,你不知感恩不說,現在又胡言亂言什麼?」田大成喝斥道。
「大伯,就是花丫頭害的我們在這裏吃苦受罪的。」呂氏邊哭邊說,一邊伸出了自己的手,這三個月來,天天在這裏和男人一樣砍劈枝丫,分割木材,又沒吃好,又沒睡好,原本微胖白皙的一雙手現在就像是乾枯了的死樹皮一樣,龜裂開縫,冒出絲絲紅血絲,難看不說,還隱隱作痛,筷子都拿不起,每天拿着砍刀劈枝丫就像是在上刑。
「花丫頭綁着你來上京城的?花丫頭讓你們訛她錢的?你還有臉說,笑楊笑柳的臉都被你們給丟光了。笑楊媳婦也扔下孩子跑回娘家了,你還有臉哭訴?」田大成來氣。
自從田大有一家在上京城犯了事被收監的事傳回大德鎮後,自己和幾個兒子都不敢出門了,看笑話的,落井下石的,背後指指點點的,田家成了整個大德鎮上的笑話。
因為受不了別人的指指點點,田笑楊的媳婦扔下孩子哭着回了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