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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之間有大恐怖,所以很少有人會不怕死,蘇顏自然也怕死,就算她事先她有過自我了斷的想法。當她掉進冰冷的湖水時,蘇顏腦子裏只有一句話:不作死就不會死。她沒事兒到池塘邊溜達什麼?不就是變成了一隻貓嗎?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一隻貓。活着的時候,每個人都有各種各樣的困擾和痛苦,但當死亡來臨時,他們就會發現,所有的困擾和痛苦都會變成浮雲,心靈會有一瞬間變得異常的通透,在那一瞬間,蘇顏很不想死。所以,當那隻完美,修長,充滿力量的手抓住她的時候,蘇顏暗暗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報答這隻手的主人。嘩啦一聲,水花四濺,她被那隻手從池塘里撈了出來,耳朵眼睛都大量進水,蘇顏睜不開眼,也聽不清楚外界的聲音,她冷得打顫,不斷咳嗽,難受得要命,白絨絨的毛濕噠噠地黏在身上,又可憐又狼狽。忽然,一陣熱風包住了她,水分大量地蒸發,她也暖和了起來,蘇顏用爪子揉了揉眼睛,終於睜開了眼。下一秒,那雙碧綠的豎瞳溢滿了淚水。這幾天裏,蘇顏思念得最多的人無疑是棺材板,甚至因為太無聊,她把自己和棺材板之間的回憶疏離了一遍。回憶有時候很奇怪,當時發生的時候,並沒有覺得有特別的地方,但回憶的時候,那一幕幕的場景卻添加了各種各樣的心情,例如星空下的那個吻,例如在阿伯丁星球攜手走進地底。對於那個吻,很久以前回憶的時候,她會感覺到羞澀,慌亂,然後告訴自己忘掉,可昨天她回憶的時候,依舊是羞澀,慌亂,但卻有第三種情感凌駕於那之上——甜蜜。想到他,會不由自主的微笑,心裏會有一些別樣的情緒。如果還是人,蘇顏會迅速地掐滅這個苗頭,因為棺材板絕對不是一個適合於喜歡的人,但現在她都變成一隻貓了,未來一片渺茫,在意這些事還有意義嗎?她順着自己的心意,去想念着他。不是因為期待他來救自己,只是單純的想念。當他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終於忍不住淚水盈眶。就像一個可憐的孩子,受了委屈後,在外人面前故作堅強,但一見到自己最重要的人,立刻就嚎啕大哭了起來。蘇顏喵了一身,撲到他的懷裏,用貓語埋怨:「你怎麼才來啊?」他和李九思一樣,聽懂了她的話,簡單地解釋道:「花了一點時間。」他沒有說在諾大的宇宙里,找到被人故意藏起來的她自己把所有的星域都翻了個遍,也沒有說為了找到她,自己身上的詛咒離心脈更近了一步,只是簡單地解釋,並用目光表達了歉意。蘇顏虎頭虎腦地在他胸口蹭了蹭,然後抬頭,發現他的臉色似乎比納美星上更蒼白了一點,眉宇之間帶着疲憊,但那雙漆黑的眼睛,依舊明亮而清澈,仿佛空山新雨後的山谷,寧靜而悠遠。「我們走吧。」蘇顏說。趁着李九思不在,趕緊走。這幾天的相處,她並不知道李九思是約德爾同盟國一手遮天的議長大人,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但直覺告訴她,李九思不好惹。不是她不相信棺材板,也不是他認為李九思比棺材板厲害,只是因為棺材板身負詛咒,一旦和李九思動手,詛咒肯定會趁機蠶食他。「不急。」他穩穩地抱着她,朝春光燦爛的園子裏走去。蘇顏想阻止,但看到他沉靜如山的神情,只好把話吞了回去,她虛弱地靠在他的懷裏,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不再是那難以抵抗的誘人香味,而是另一種味道。好似雨後的森林,少了潮,好似春日的花香,少了濃,夏日的陽光,少了烈,好似清香的果子,少了膩,總之,很好聞。春光燦爛的園子裏,一株櫻花樹下,有一張小圓桌,桌上放着一個精緻得睡籃,桌旁坐着一個捧着書的年輕男人,李九思。不知何時,李九思回到了院子裏。他把書放在桌上,然後起身:「多謝你把我的貓送了回來。」蘇顏頓時對他怒目而視,你妹的貓!楚零曜平靜地看着他:「不用謝,我沒有把她送給你的意思。」李九思笑,一點兒也不意外:「你想帶走她?」「是。」李九思的笑容漸漸斂去,聲音里沒有任何的情緒:「她是我的族人,沒道理讓你帶走。」蘇顏的耳朵抖了抖,她是李九思的族人?貌似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她的心跳越來越快,自己的那個猜測似乎終於能夠得到明確的答案,她急忙從棺材板的懷裏探出腦袋,朝李九思喵喵叫:「什麼叫我是你的族人?喂,你是那個族的?」李九思再次笑了,對着棺材板說:「你想帶走她,我想留下她,意見不合,不如問問她的意見,如果她想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