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幾人熱火朝天的討論,言清婉在梁懷言的床上聞着他的味道酣然睡覺。
半夜一點多,空調溫度開得太低把她凍醒。
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以後,樓下的討論聲隱隱約約穿過門送到她耳朵里,她翻來覆去的再也睡不着。
打了個哈欠再次起身把房間裏的燈打開,想看看他書柜上的書。
那面書櫃很大,佔了一整面的牆,整齊的碼放了許多書,很多書破的用膠布纏住。
梁懷言最喜歡的作家是加西亞·馬爾克斯,他的書櫃滿滿當當,但是擺放馬爾克斯的書的那一小塊地方特別寬鬆,他的每一本書沒有被擠着。
梁懷言對待他喜歡的東西無論是書還是人都是這樣,永遠都會在自己能力範圍內讓他們舒服。
言清婉穿着白天的高爾夫球的衣服,時不時地從裏面摳出幾本書翻翻。
這裏面甚至連育兒的書都有……
令言清婉沒想到的是,梁懷言竟然喜歡看女性小說。
有一整排的書架擺的都是這些,如《包法利夫人》《飄》《簡愛》《鑽石廣場》。
還有寫女性的《一間只屬於自己的房間》。
說不動容是假的,無論他是不是因為自己看的。
梁懷言曾不止一次地在她面前提到他喜歡《霍亂時期的愛情》,他書架上的那本已經破的硬殼都吊着了,外表斑駁至極,一看就經了不少摧殘。
言清婉踮起腳尖把他那本拿了下來,其他靠着的那幾本轟然倒塌,她心尖不受控地顫了下。
那幾本書後面還有一本書,看着像是她出版的第一本書。
甚至還是18歲那年她在Y國粉絲見面會上送給粉絲的。
因為那是她自製的青色封面。
面前好像有一扇的大門,言清婉腦子裏再度浮起那個問題:梁懷言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她的?
她不受控的揪緊了心,強迫自己凝住心神,深吸了一口氣她翻開了那本破舊的《霍亂時期的愛情》。
裏面遮了很多角,第一頁寫着一首詩。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
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
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記於18年重逢的盛夏。
言清婉打了個寒顫,順着某種看不到的線坐到床上,眼眶一點感覺都沒有眼淚就流了出來,牙關都在發抖。
裏面的第一個折的角在六十六頁,他用一條極淺淡的青灰色的筆在下面花了一條橫線。
「仿佛那一夜降生的不是上帝,而是他自己。」
他在後面寫了一句話:我討厭下雪天,至此的十八年裏,我只喜歡過2013年那場Y國的雨夾雪,那天的雪很小,我們肩並肩踩過泛着光的水坑,雪融化在她睫毛上化成了一滴水,從此在看不到她的無限未來里,我靠着那一滴水活到見到她的那一秒。
後面用便利貼寫了一行新添的字:未來有限,靠着一滴水我過了1753天,從此漫長的的雨夾雪天氣我嗅到的不是滿腔的寒氣而是柚子的清香和梔子的濃絕。
我不想跟你說我喜歡你,我想跟你說Dorestoff,好久不見,我的思念已經攢成四個冬天的大雪了,Y國不下雪所以你永遠不會知道。
言清婉瞳孔猛縮,她甚至不想問他什麼時候見過她,也不想問他怎麼知道自己的,她只想抱着他帶他去Y國看雪,看全世界的雪。
她泣不成聲,甚至不敢衝下去問他,也不敢哭出聲。
她站起身把擋住那本書的所有書都輕手輕腳的拿下來,然後把那本藏在背後的小說拿出來。
沒錯,是的,是她粉絲見面會上送出的那本。
書很新,
第175章 上帝知道,言清婉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