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明坐在教室里,望着窗外昏暗的天空,心中像壓着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家裏的經濟狀況每況愈下,父親生病失去工作後,母親那微薄的薪水在龐大的家庭開銷面前顯得杯水車薪。他那緊蹙的眉頭仿佛承載着生活的重重壓力,他知道自己必須要為父母分擔一些壓力。
下了晚自習,同學們都陸陸續續回宿舍休息了。朱天明卻獨自一人朝着校外那燈光閃爍的網吧走去。夜晚的風有些涼,吹在他的身上,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走進網吧,刺鼻的煙味混合着各種食物的味道瀰漫在空氣中,燈光閃爍,各種嘈雜的聲音不絕於耳,鍵盤敲擊聲、玩家的吆喝聲、遊戲中的音效交織在一起。朱天明深吸一口氣,走到老闆面前。
「老闆,我來了。」朱天明的聲音中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疲憊,他的雙眼佈滿了血絲。
老闆看了他一眼,粗聲說道:「趕緊換衣服,準備開工。」
朱天明迅速換上那件有些陳舊的工作服,開始忙碌起來。他一會兒給客人送飲料,雙手緊緊握着托盤,小心翼翼地在狹窄的過道中穿梭,生怕灑出一滴;一會兒又賣力地清理桌面,將垃圾雜物一股腦地掃進垃圾桶,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一會兒又弓着腰幫忙解決客人電腦的問題,眼神專注而焦急。
夜越來越深,網吧里的人卻不見減少。朱天明的眼睛開始發酸,他使勁眨了眨眼睛,試圖緩解疲勞。這時,一個染着黃頭髮、耳朵上還戴着誇張耳釘的年輕人衝着朱天明喊道:「服務員,這電腦怎麼死機了?」
朱天明連忙跑過去,檢查了一番說道:「不好意思,馬上給您處理。」他熟練地按下幾個鍵,重啟了電腦,可是問題依舊存在。他的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珠,汗珠順着臉頰滑落,滴在他那洗得有些發白的工作服上。他的心跳加速,手心裏也全是汗水,心裏像有一團火在燃燒般着急。
年輕人不耐煩地嚷嚷起來:「你行不行啊?動作這麼慢,耽誤我玩遊戲的時間,知道我少贏多少局嗎?」那尖銳的聲音在嘈雜的網吧中格外刺耳。
朱天明只能賠着笑臉:「對不起,很快就能解決,您別着急。」他一邊道歉,一邊更加專注地查找問題所在,手指在鍵盤上快速地敲擊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終於發現是電腦的散熱出現了故障,經過一番緊急處理,電腦終於恢復正常。
年輕人這才消了氣,又投入到遊戲中,嘴裏還嘟囔着一些不滿的話語。朱天明鬆了一口氣,繼續忙碌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朱天明感覺自己的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每走一步都十分艱難。但他還是強打精神,不敢有絲毫懈怠。
這時,又有一位客人招呼朱天明:「來包煙。」
朱天明趕緊去拿煙遞給客人。客人接過煙,不滿地說:「怎麼這麼慢,服務能不能積極點!」那緊皺的眉頭和厭惡的眼神讓朱天明的心猛地一沉。
朱天明連連道歉:「實在不好意思,下次注意。」
突然,他的手機響了,是母親打來的電話。
「天明,這麼晚了還沒睡嗎?」母親關切的聲音傳來。
朱天明強忍着淚水,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媽,我在同學宿舍呢,已經睡了,您放心。」
母親在電話那頭叮囑:「別太辛苦,照顧好自己。」
掛斷電話,朱天明咬了咬嘴唇,心中充滿了對家人的愧疚和對未來的期許。他知道,現在的辛苦是為了以後能讓家人過上好日子。
凌晨四點,網吧里的客人漸漸減少,朱天明終於能稍微歇一會兒。他靠在牆邊,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課堂上老師講的知識。他想,就算再辛苦,也不能耽誤學習。他的手指輕輕揉着太陽穴,試圖緩解那快要炸裂般的頭痛。
終於熬到了早上七點,網吧的白班工作人員來接班。朱天明拖着疲憊的身體走出網吧,清晨的陽光灑在他身上,他卻沒有感到一絲溫暖,只有無盡的睏倦。他的腳步虛浮,仿佛踩在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