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夜沉沉,月華如練。
忙碌了一天,秦觀之邁入浴桶,把身體浸沒在熱水中,輕輕展開雙臂,闔起雙目,享受着這片刻的靜謐。
「公子,臨淮王是不是對阮姐姐有意?」虞煜拿起沐巾用熱水微微打濕,為秦觀之細細搓起了後背。
屋裏靜得只剩下倆人的呼吸聲。
「公子,臨淮王為了見阮姐姐竟然請她當大廚,真不是一般人能幹出來的事兒。」虞煜認真搓着公子的手臂又繼續說道。
「阿虞,初音每日在小館裏下廚,我倆豈不是比臨淮王更能?」秦觀之無語地睜開了眼睛,深深地嘆了一口悶氣。
虞煜咧嘴憨憨一笑直切主題:「公子,您剛瞧見阮姐姐懷裏那幾張白花花的銀票了嗎?做一頓飯給五百兩。在這個小地方,吃上天頂多兩三百兩,臨淮王是不是在討好阮姐姐?咱省吃儉用乾死幹活的,也就拿得出三百兩給阮姐姐花。萬一臨淮王之後又隔三差五地送這送那的,阮姐姐被他的糖衣炮彈打倒了怎麼辦?」
「阿虞,你到底想說什麼?」秦觀之越聽心情越差,差到想把他一腳踢回涼城。
虞煜手中一頓,支支吾吾道:「公子,您這回出門就帶了那麼點錢,與臨淮王拼財力,勢必被轟得連渣都不剩。但是不拼,阮姐姐肯定要被他搶走的!」
「為何?初音不是那種貪慕虛榮的人。」秦觀之瞬間挺直了背脊,晶瑩的水珠順着他的額發一路淌過那肌理分明的八塊腹肌,看得虞煜眼紅不已。
自己的小身板何時能像公子那樣健碩就好了。
「想什麼呢?」秦觀之見他盯着自己的裸胸發愣,忍不住賞了他一顆毛栗子。
虞煜揉了揉腦袋答道:「公子,倘若換成他人,我對阮姐姐肯定很有信心的,但他是面如美玉,文武雙全,財力雄厚,地位超然的臨淮王啊!您說這樣的男子,阮姐姐會不喜歡?您又不是不知道涼城的那些貴女有多迷他。去年兵部侍郎家的貴女還為了他與安遠侯家的貴女當街掐架呢,您當時也在場啊。」
秦觀之徹底沉默了,思緒順着虞煜的話飄回了半年前。那一日他確實在場,親眼見着那兩位貴女互毆得頭破血流,然後被人一一抬進大理寺定案,結果兩人一點都沒有把孔大人放在眼裏,在裏頭又打了兩回。最後還是兵部侍郎和安遠侯親自出面把各家女兒領回了家才徹底消停。
阿虞說的對,江玄舟的魅力確實不容小覷。
「明日你給府里寫封信,就說我在霧水鎮遇上了心儀之人,讓他們把玉匙捎來。」
虞煜高興壞了,公子終於肯低下他那高傲的頭顱向家裏開口了。
與此同時,在院落的另一頭,阮初音呈大字形躺在床上,兩眼放空地盯着屋脊發呆。
睡不着啊睡不着!
初一給了她整整五百兩!就倆人,臨淮王是想吃唐僧肉嗎?還是說他有別的用意,比如這裏頭還包含了給她的辛苦錢?
翌日,臨風園
淡淡的沉木香瀰漫在空氣中,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來斑駁的金輝,照耀在江玄舟身上,把他的周身鍍上了一層淺淺的金光。
「初一,讓你查的事怎麼樣了?」江玄舟撥弄着櫥里的各色緞袍,緩緩開口。
「王爺,這位阮姑娘的身份有些可。。。特別。」初一想了想還是改口換了個詞兒。
「哦?怎麼個特別法?」江玄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起了頭。
「她的戶籍是前兩日秦世子給了小河村村長和里正各三十兩銀子辦下來的。戶籍顯示阮姑娘今年十八歲,生於大雍八二一年二月初一。除了這些,其他信息包括她的所有成長經歷全部查無可循,她父母的名字也不在小河村的村譜上。」初一如實回道。
「王爺,您說阮姑娘會不會是別國安插在大雍的細作?想借着秦世子攀上鎮國公再做些什麼?」初一心有顧忌地猜測道。
「哪個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