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風一更,雪一更。池塘里細浪簇簇,帶起片片星光。
屋內紅燭閃爍,倒映着床上兩道影影綽綽的身影。
紅梅在冰肌上綻放,令人羞窘的嚶嚀聲不斷地從唇間溢出讓浸沒在夜色中的呼吸變得更加沉重。
十指緊扣衝破了一切束縛,那雙淚光瑩瑩的眼睛因不斷洇起水霧而陷入了無盡的混沌。
紅燭燃盡,白皙的小手高高揚起試圖攀上金色的帷幔,黑暗中破出的大掌再次將它拽下,拉回無邊的春色中。
這一夜過得極其漫長,以至於直至翌日晌午,阮初音都沒起身。
向雲馳面色陰沉地瞅着一臉饜足的男人,袖中的短劍發出了不小的錚鳴聲。
「想打?」秦觀之微微揚眉,挑釁十足地看着他。
「一炷香後,小茶山不見不散。」向雲馳冷着臉,爽快應戰縱身虛空。
「蒼啷」一聲,青虹劍出鞘。
白色的綢帕一寸一寸抹過劍身,伴隨着一聲得意的輕笑,院中徹底沒了倆人的身影。
未時,睡美人終於睜開了惺忪的眼睛。
洗浴過後,身上的痛感減輕了一半。
灶頭上溫着一碗三鮮面。奶白的湯底和紅彤彤的大蝦讓人食慾大開。
「阮姐姐,這是公子專門為您做的,快嘗嘗。」虞煜興奮道,都熱三回了,總算等來了。
「哦,好。」阮初音連忙夾起一筷子吹上一口氣放入口中。
甘露湯的味道格外鮮美,再配上蕈子和大蝦,味道好極了。在大冷天能吃上一碗夫君親手做的熱湯麵比什麼都來得幸福。
「阿虞,怎麼沒看到觀之和雲馳?」她剝着大蝦問道。
「估摸着有什麼事兒出去了吧。」虞煜也納悶呢。他剛從醉仙樓回來,並未見着公子。
「哦。」阮初音輕聲道了句。突然想到今日還未去看望過衛九思,不覺加快了下筷的速度。
用完膳,她叫上了冥七一起去歸雁園。
行駛到一半,忽而想起了什麼,叫了停。
「阮姑娘,怎麼了?」
「冥七,你知道去清風閣的路嗎?」阮初音問道。
冥七眼裏閃過怔愕,呆呆道:「認識。」
「那我們先去一次清風閣。此事。。。不要。。。說出去。」阮初音壓着嗓子叮囑着。
「好。。。」冥七誠惶誠恐地轉過頭,心下警鈴大作。莫非。。。莫非。。。他不敢再想下去。
突然間,他覺得自己好像撞破了什麼天大的秘密,手裏的韁繩收到緊得不能再緊。
對!他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不知道!
清風閣
魏時章剛打完坐,還沒沉下最後一口氣,就見他爹毫無徵兆地撞開房門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那一道巨響差點兒讓他血氣翻湧,重創肺腑。
「爹!」有病吧?
他咬牙切齒地問候着。
「時章!出息了!竟然會有那麼美的姑娘上門找你!趕緊換身像樣的衣服出來!」魏厭離滿面春風。他還以為這輩子都等不到兒子成婚了。
「什麼姑娘?」魏時章提起袍子的大手一頓,瞬間把頭扭向父親。自從他留了鬍子,就再也沒有姑娘上門找過他了,怎麼剛剃完就有了?看來以後得天天戴上冪籬。人長得太俊,遭罪啊!
「姓阮。和雲馳的媳婦一個姓。」
「爹,您再說一遍那姑娘姓什麼?」
魏時章驚得眼珠都快凸出來了,死死得盯着父親,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姑娘上回還連甩了他幾巴掌,發了狠話,恨得他要死,怎麼可能來找他?一定是爹聽錯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