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的弟子望着滿桌成倍的佳肴,震驚得不停地眨着眼睛,生怕眼前的全是幻覺。
「掌柜的,這些菜都是我們的?」宴山亭驚詫地抬起眸子,向趙無極確認道。他記得自己就點了十二道菜吧?
「沒錯,我們東家親自掌勺,親自加的菜。她去酒窖拿酒去了,一會兒就來。」趙無極揚起燦爛的笑容,熱情回道。
聽到這裏,宴山亭心裏已經知道他說的是誰了,眸中含了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淺笑道:「阮。。。秦夫人有心了。」
趙無極一聽這稱呼,眼裏的笑意更濃了,態度也更加殷勤,把少夫人為他們升級食材的事兒也說了出來,讓玄天宗的所有人大為驚訝。難怪一道二十兩的神仙雞里會有那麼多三頭鮑!
「宴宗主,別來無恙。」阮初音笑意粲然地走了進來,身後跟着四名夥計,扛了兩壇松苓酒。
環佩叮噹間,一抹藍色的麗影裊裊婷婷地邁着蓮步款款而來。
高高束起的髮髻上斜插着兩支別致的簪子,耳垂上的珍珠耳環閃爍着迷人的光芒,把她那張燦若朝霞的容色襯得更加明艷動人。
纖細的腰肢,飽滿的玉峰,搖曳生姿的裙擺讓宴山亭瞬間失了心跳。手中的杯盞在不知不覺中滑落,滾燙的茶水翻在腿上的那一剎那,才驚覺失態地站了起來。
金山和池友亮的臉上異彩紛呈,他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壓下眼中驚色,紛紛跟着起身和阮初音打起了招呼。
今日來的弟子眾多,一人一語,幾圈下來,宴山亭根本沒有機會和阮初音聊上幾句。直至離開酒樓的那一刻,眼裏都帶着淡淡的落寞。
「宗主,您是不是喜歡阮姑娘?」金山悄悄湊到宗主跟前小聲詢問着。
一記毛栗子狠狠敲了下來。
「金山!言之無物,行之不遠。阮姑娘是鎮國公府的世子妃,也許今後亦會是忘西宗未來的宗主夫人。莫要胡言。」宴山亭有一種被人戳破心事的恐懼,臉色顯得有些狼狽。
金山不以為意地撇了撇嘴:「宗主,青雲宗和白雲宗的宗主不就娶了同一個媳婦嗎?怎麼到了您這兒就彆扭起來了呢?」
「是啊!而且阮姑娘又不是只嫁了秦觀之。嫁一個是嫁,嫁兩個也是嫁,不差您一個。」池友亮雙手贊成金山的說辭。這年頭僧多粥少,誰追媳婦講武德,誰就一輩子打光棍。他們宗主長得積石如玉,列松如翠,和阮初音站在一起,比和秦觀之般配多了。
宴山亭微微蹙了眉頭,每走一步都覺得腳尖仿佛要裂開似的,沉得不行。
遙望着天邊的紅日慢慢穿過雲霞,金色的光輝投射在眼裏,好像也不覺得有多刺眼了。
「宗主,要不等我們造訪完青雲宗,再從涼城回去?您和阮姑娘見面的次數前後加起來還沒有五根手指頭多。不和她多見見,怎麼培養感情?」池友亮為宗主出着主意。今日也就碰巧阮姑娘正好在酒樓。緣分天註定,可遇而不可求。她和宗主之間的緣分也許不止於此。
宴山亭沒有回答。他現在肩上的擔子很重,每天有忙不完的事兒,就算哪天他真的成婚了,想必也沒有時間陪伴家人。下個月還要去一次星雲宗。緊接着宗門的收徒大會就要開始了。下半年還要舉行宗內大比。等比完了,又得準備十宗巔峰大會和年底的武林大會。期間又穿插着各項宗門事務和與各大宗門之間的友誼切磋賽,還要時不時地應戰各路登山問劍的強者。不是在比試的路上就是在閉關的路上。
空氣中揚起一道無奈的嗟嘆聲,哪怕他的內心有再多的悸動,也不得不暫且把它們悄悄埋下,藏在心底。
明月酒樓
阮初音寫完了二十道新食譜後,把它交給了新平。
走出膳房的時候已是落日如金,映染蒼穹。
餘暉中,一道狹長的影子延伸到跟前,一雙繡滿金線的皂靴無聲無息地止住了腳步。
稍抬眼瞼,正對上一張久違了的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