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初音神情茫然了片刻,認出了來人。
剛想上前,就被一隻大手牢牢鉗住了手臂。
回眸望去,衛九思的那雙眸子已經徹底沉下,嗜血的光芒正在一點一點兒綻開,這股陡然而生的殺氣太過強烈,把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震懾到了。
月三和月十的右手已經覆上刀鞘,緊張的氣氛猶如一把拉滿的鎖雲,一觸即發。
阮初音頃間背衫盡濕,頭皮麻得讓她差點兒失去思考能力。
為了爭取這來之不易的逃脫機會,她絕不能讓曲皓月有事!
就在衛九思想要動手的那一瞬,阮初音撞進了他的胸膛。
「這位公子是我的一位故人,我同他說幾句話就好。」
兩隻小手因為過於緊張而扒拉上他精瘦的腰身,軟綿溫熱的觸感讓衛九思心魂一顫,瞬間亂了氣息。
美色誤人,偏偏他骨子裏就吃這一套,還沒來得及斟酌,腦袋已經點了下去。
曲皓月默默注視着兩人的互動,心裏不爽到了極點。
這個小白臉長得比秦觀之還白,更加讓人討厭!
人的性子是天生的,並不會因為容貌的改變而跟着改變。
曲皓月當了二十三年的小霸王,早已練就了一身膽色,不僅把衛九思的殺氣直接屏蔽得一乾二淨,眼裏的火苗還竄得比寶月齋的屋脊都高。
時間緊迫,阮初音一把摘下頭上的玉葉髮簪,三千青絲如瀑布般散落肩頭,空氣里頃間瀰漫起一股淡淡的薔薇香氣。
曲皓月屏息凝視着朝他款款走來的小仙女,緊張地抿了一下唇瓣。
「阿虞,我現在已經有更好的簪子了,這支還給你,它值得更好的主人。」
未等曲皓月反應,阮初音已把簪子放入他的手中,轉身回到了衛九思身邊。
她的舉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曲皓月微微張開了嘴巴,僵硬住了,震驚得不知該說什麼好。
而衛九思此刻的心情猶如一隻展翅高飛的鯤鵬,美得不行。
今日的銀子沒有白砸,媳婦到手了!
倏地,一隻修長有力的手臂破出虛空,覆上那處柔若無骨的腰枝一舉將人攬回懷中,鼓鼓囊囊的白玉糰子毫無徵兆地撞上他結實的胸膛,讓他頓時腹下一緊,加重了幾分腰間的力道。
衛九思記得阮阮那十套裏衣中有一套質地薄而透的重蓮綾,他今晚要看。
邁出寶月齋前,阮初音最後望了一眼曲皓月,在心中祈求上天不要讓她失望。
為什麼阮姑娘要叫自己阿虞?
曲皓月邁着沉重的步子跟了出去,望着逐漸遠去的馬車陷入了沉思。
驀地,他又回頭進了寶月齋,找到金喆問道:「掌柜的,不知剛才離開的那位公子高姓大名?」
金喆暗暗打量着曲皓月,笑着回道:「青山依舊水東流,凡事莫強求。這位公子,還請務必看開些。」
。。。。。。
曲皓月現在大半個腦子沉浸在阮初音的話中,也不顧上較真,繼續琢磨起來。
虞煜尚未弱冠,是斷然不會送阮姑娘玉簪的。就算真送了,阮姑娘也不可能接受。所以說這支玉簪子只可能是秦觀之送的。
那麼問題來了,阮姑娘為何不喊他秦觀之呢?還是說不能喊?
阮姑娘剛才的眼神分明就是認出了他,莫非她想讓自己拿着簪子去找虞煜?
但是為何阮姑娘不自己去找呢?
直到曲皓月走到了家門口,才猛地反應過來。
阮姑娘這是在向他求救!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是她的意中人,而是挾持了她。
曲皓月當場嚇出一身冷汗。
大雍向來優待女子,有關的律法在諸多國家中是最為嚴厲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