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篤撅起小嘴,偷偷地看了太史慈一眼,發現太史慈是在真心求教,方才開口。
「《孫子兵法》云:能而示之不能,不能而示之能。我們大張旗鼓地沖入濟北國,必然會被鮑信探子探聽到。鮑信想救于禁,必然想打青州一個措手不及,所以他必然會派出大量探子。這些探子也必然能夠探聽到,我們只是一支童子軍。
「鮑信會對此有個判斷:青州兵馬不足,所以想用童子軍來拖住他,至少要嚇得他不敢進軍青州。
「既然想拖住他,為什麼還要大張旗鼓地進入濟北國?
「鮑信世家出身,想來也是熟讀兵法。他會用『不能而示之能』來思考,認為我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明明『不能』卻示之『能』,反而說明了青州空虛。
「雖然當前徐州軍可能已被圍殲,但要把消息傳到兗州,還需要一段時間。甚至徐州的那些世家大族,為了促進鮑信出兵,乾脆不給鮑信傳遞信息。
「鮑信自然會判斷,目前青州兵馬都被徐州軍吸引在齊國臨淄城下。這當然是他悄然而快速進入濟南國的大好時機。所以,他會用最快的速度向濟南國進軍。」
聽完管篤的分析,太史慈和申金兩人都驚呆當場。
這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能分析出來的?
看看管篤思考的範圍有多廣:考慮到信息傳遞的時間,考慮到徐州軍被殲滅的時間,考慮到鮑信得知青州黃巾沖入濟北國後的分析與判斷,考慮到鮑信與于禁的交情,考慮到鮑信當前的總兵力……
這小子太妖孽了吧?
平時靦腆內向,既不說話,也不與人起衝突,原來是內秀啊。
如果不是聽了管篤的分析,太史慈和申金都自認為,自己肯定想不到這麼多。
太史慈加入護民軍,其實內心還是很自負的。
他認為,護民軍是由黃巾餘黨改編的,都是一些大老粗。所以,自己加入護民軍後,一定會成為蔡成的股肱之臣,也會對蔡成有着巨大的幫助。
誰知道,加入後才知道,蔡成自己就是其智如淵,自己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
而這段時間以來,他發現申金這小子潛力也是極大。假以時日,必然會在護民軍中異軍突起。
誰知道,蔡成身邊竟然還有個更妖孽的管篤。
太史慈不淡定了,有點質問的意思對管篤說:「你怎麼會想這麼多?」
管篤臉一紅,脖子一縮,差點被太史慈問的低下頭去。
不過,他悄悄看了眼蔡成,發現他正用眼神鼓勵着自己,膽子又回來了一點,輕聲說道:「我本來就喜歡兵家。所以,除在私塾中跟着先生學儒家聖學,其他時間我都在閱覽各家兵書,推演從先秦以來的各種戰例,慢慢就自然想到這麼多了。」
「你竟然是兵家?」蔡成大喜。
「也談不上兵家,只是對兵家更偏愛一些。」管篤臉像紅布一般,聲音也如蚊子。
「好。你隨時跟在我身邊。我閒來無事時,就傳授你更多的兵法,並和你一起推演各種戰例。」蔡成毫不掩飾自己的開心與欣賞。
只不過,蔡成如此一說,太史慈和申金在一旁有點泛酸。
這是給管篤開小灶?
主公不愛我們了?
看着太史慈和申金幽怨的表情,蔡成反應了過來。
「看你們都是什麼表情?我傳授小篤子兵法時,你們也可以一起聽啊。」
剛剛說完,馬上發現,這好像也不對。如果這樣,那管亥等人,豈不是更要嫉妒?
蔡成苦笑一聲。「算了,還是在給你們上軍事課時,你們一起聽吧。誰不能參與,誰都會不開心。以後軍事課中,就專門開闢一個『戰例討論課』。」
雖然蔡成沒有什麼實踐經驗,可他還是懂得一碗水要端平的道理。否則,就會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