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太冷,劉泰山往手裏哈了一口氣,眼角的餘光瞥見郭琪神色黯然,便知道她在暗自傷神。
「不過不要緊,你不是很快就能加入三笙社了嗎?他們應該可以庇護你。」
郭琪抹去眼角的淚,強顏歡笑道:
「也是,古人不說了,禍兮福所依,福兮禍所伏,你說的也對,不該這麼消沉,要心懷希望,就算那希望很渺茫,就算是到了生死關頭的最後一刻,也不能放棄心裏的那一點希望。」
郭琪這一番話,劉泰山也受到了鼓舞,便笑道:
「人就是這樣,可能要遇到很多關卡,有時候就覺得心如死灰,其實大可不必,放開手腳,往前走就行了,其他的,不用去管。」
郭琪默然點頭:
「現在舟行者這麼一鬧,我估計,以後很難有安寧日子過了,你也應該早做打算,如果不想加入三笙社,那就加入舟行者,像你說的,大樹底下好乘涼,坐觀成敗,到最後,對你未必是好事。」
劉泰山半晌無話,擺在郭琪眼前的困局,已經清晰到不能再清晰了,她可以毫不猶豫地做出決定,形勢所迫,由不得她有絲毫的猶豫,可自己就不一樣了,現在形勢尚不明朗,他一方面不喜歡舟行者的行事作風,一方面,又不願意趟渾水,置自己於危險境地。因此,就有些為難。
可他內心還是比較樂觀的,他相信,舟行者不過就是一場疾風驟雨般的狂風驟雨,用不了多久,就能雨過天晴,他們的那些舉措,都不得人心,劉泰山想着,在這風平浪靜的表層下,暗處不知道醞釀着多少反對舟行者的勢力,三笙社不過就是浮上水面的其中一支罷了。
「怎麼?你還真就什麼都不做?」
劉泰山深思熟慮過後,道:
「很多時候,什麼都不做,比什麼都做了要強,太想要去為自己謀前程,反而可能會作繭自縛,在我看來,順其自然,就很不錯。事實上,我也只能這麼做,我不像你,擺在眼前的就那一條路,任你願意或者不願意,都必須走那一條路,我是個沒什麼大志向的人,安於現狀就是我的追求。」
說着,劉泰山撇嘴一笑。
「行吧,人各有志,我也只是給你提個醒,你要是覺得,我的話沒有參考價值,聽聽了事。你說的很對,我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可你,有很多選擇可以選,我覺得你比我幸運的多,不是嗎?」郭琪道。
「你不是我,你體會不到我的難處,我這個人有選擇困難症,如果給我一條路,我會毫不猶豫地一直走下去,可你要給我很多條路,讓我自己去選,那可真是為難我了。」劉泰山笑道。
「你這種情況,不是什麼選擇困難症,而是矯情,你一個男的,為什麼總要糾結那麼多?舟行者三笙社,或者其他什麼組織,你覺得跟你理念相投,那就加入,群體作戰,要比一個人單打獨鬥有效果,而且也能更好地去保全自身,何樂而不為呢?」
劉泰山咂摸着這句話,覺得倒也是。
「那我就靜待時局發展,到時候再視情況而定,不着急,慢慢等吧。」說着,劉泰山坐在了靠牆一側破舊座椅上。望着遠處,怔怔地出神。
「既然如此,那你就坐觀其變好了,我可陪不了你多久,還有,如果你想要加入舟行者的話,以後或許咱倆就會是敵對雙方了,到時候,遇到你的話,我在想,我會不會一時手軟。放過你。」
劉泰山一笑,在他看來,這都是沒有苗頭的事,郭琪尚未加入三笙社,再者說,他也沒有任何想要加入舟行者的意向,現在就幻想着以後會沙場相見,未免有些為時過早了。
「如果有一天,我真加入了舟行者,那咱們還真就成敵人了,到時候你不用手軟。」他玩笑似地道。
「這可是你說的。」郭琪道。
「是我說的。」
兩人相視而笑,郭琪來到劉泰山身旁的位置坐下,她看起來神采奕奕,一掃先前的愁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