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火溫暖。
二皇子的心卻比窗外的大雪還冷。
狐平雲,大漢的兵馬統制大將軍。
竟然會派人來殺江朝民。
江老可是大漢的股肱之臣。
就連當今漢帝都要稱他一聲老師。
這是什麼仇恨啊。
江朝民道:「必先,扶我起來。」
高必先小心翼翼扶起了江朝民,枕頭墊背斜坐於床。
秦贏道:「江大人……我姑且也學二哥,叫你一聲江老,那狐平雲究竟與你有什麼仇怨?」
「我如今與這狐家也是水火不容,如果能將他刺殺欽差大臣的事徹底坐實了,加上我手裏的證據。」
「狐家便可被狠狠削一刀,再也猖狂不起來。」
秦贏知道,要扳倒整個狐家不容易。
但,飯是一口一口吃的,路是一步一步走的。
第一步先想辦法,削狐平雲的兵權。
狐家掌控大漢兵馬,這太可怕了。
皇帝手中無兵權,與無牙老虎何異?
二皇子神情巨震,「老九,你,你……」
他沒想到,老九和門閥之間的爭鬥,居然到了這種地步。
他要對狐平雲的兵權下手!
要知道,狐家將位世襲罔替,代代相傳至今,現在要削他兵權,無異於在大漢引起一場巨大地震。
「二哥,這件事如果你不幫我,那就別多說。」
秦贏的臉色變得稍微嚴肅幾分。
二皇子語氣一滯,皺着眉不說話。
秦贏目光轉回床上,看向江朝民,接着道:「江老,說吧。」
江朝民臉色也凝重些許,他盯着秦贏的臉看了許久,忽然一笑,「看來,老夫來江南是來對了,你這小子雖然不着調,還總是讓老夫咬牙切齒,但……你的確不怕死。」
「大漢九位皇子,有八位都不敢跟門閥對着幹,偏偏就你,往死里跟門閥干!」
他哈哈一笑,又突然嘴角抽涼氣,顯然是這一笑牽扯到腹部傷口,疼得他直咧嘴。
江朝民雙眼來了精神,緩緩道:「狐平雲恨不得老夫死,那是因為老夫曾連續三年,每天上奏彈劾他!」
「在老夫家中未出那件事之前,老夫在朝中有十二位學生,他們都在禮部,刑部,兵部任職,曾與老夫一同彈劾狐平雲貪污,枉法。」
「陛下原本說,要仔細調查狐平雲,誰知在調查的前一夜,老夫家中出事了!」
「御醫診斷,說老夫是有腦疾,那些彈劾之事全屬發病時胡言亂語,老夫便被打入天牢。」
「老夫的那十二位學生,也因為此事而牽連,被削職流放,如今連個消息都沒了。」
「現在老夫又出來了,那狐平雲自當想斬草除根。」
二皇子的驚悚失色,驚駭道:「那……那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聽說江老您……您腦疾發作……殺……殺光了闔府上下。」
他有些不敢置信,因為自從見到江朝民後,他如常人一般,怎麼可能是有腦疾的人?
但,當時整個太醫院的御醫都就診了。
一致認定,江朝民就是腦疾。
並且江朝民家中的慘案,也無不證實此事,試想一下,一個有腦疾的人上書彈劾當朝大將軍,又豈能成功?
江朝民苦笑:「老夫那天喝了酒,昏昏沉沉在書房睡覺,後半夜聽見刀劍廝殺的聲音。」
「起床查看時,便已看到全家上下,血流成河,屍橫遍地啊!」
「後來,衙門官兵就到了,並且帶來了好幾個街坊鄰居說是人證,親眼看到老夫發病持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