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建自然一番椎心泣血,把自己說成一個深明大義為了保住其他群眾性命才忍辱偷生的雙面間諜,現在幫那些生化人做事不過是虛與委蛇。這些柴油汽油是烤烤番薯都費勁,燒大樓卻是痴心妄想,哄騙那些不懂行的撲克臉。正口沫橫飛的時候鐵門上有人敲起三長一短的節奏,藏在陰影中的勤勝瀾趕忙過去拉起插銷,張守義帶着王大虎走進倉庫,四人一番交頭接耳。饒建見勢閉上嘴,開始合計如何脫身---自己幹的事情自己心裏明白,倘若被面前這幾個政府派下來的傢伙知道了,估計給自己安一個反人類罪是跑不了的。剛打定主意找機會偷跑,那個領頭的男人走了過來,難道自己還有些用處?
張守義蹲在饒建面前,微笑着開口說道:「辛苦了兄弟,這幾天不好受吧?你放心,咱們來了你就安全了,不過現在外面還有不少同胞,咱們得想想辦法把他們救回來。」
饒建連連點頭,拍起胸脯保證完成任務。張守義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這些傢伙不過是牆頭草而已,眼下為了穩住他,也只能捏着鼻子違心說道:「前面發生什麼事情咱們都好說,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要你合作,咱們一起把被困的人們都救出來,四個字『既往不咎』」
饒建如何會信,不過他城府頗深裝出一臉懇切的模樣,小眼睛裏面充盈着淚水:「感謝組織信任,我必定鞍前馬後效犬馬之勞!」張守義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始詢問現下的狀態。得知宿舍樓外面還有幾十號人等着送油罐過去,張守義計上心頭,走到還在地上哼唧的紋身大漢旁邊,也是一番溫言相勸,說了幾句後大漢立刻站起身來脫下工服。匡珺和勤勝瀾立刻明白張守義想玩一出狸貓換太子,倒是王大虎瞪着大眼摸不着頭腦。
十幾分鐘後兩個男人一前一後拖着液壓拖板車返回宿舍樓,那些等待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煩,迫於旁邊撲克臉冷冷的眼光,硬生生把出言叫罵的念頭壓了下去。倆人身後迷迷糊糊跟着另一個人影,十有八九就是剛才跟着去的另外一個撲克臉。待他們好不容易把沉重的貨物拖到樓前,眾人便圍了上去爭先恐後的干起活來。饒建和張守義一邊抹汗一邊擠出人群,張守義給了饒建一個眼色,饒建沉着臉點點頭走向站在路邊的撲克臉。
「老總,咱們就兩個人,上下油罐太慢了.....」饒建一臉哀求懇切的對着撲克臉訴苦:「能不能......」張守義借着撲克臉被吸引注意的當口偷偷摸了上去,剛走進十米之內,忽然間饒建厲聲尖叫起來:「老總,你身後有敵人,他們一共有四個人!還有武器!」邊喊邊抱着腦袋,朝着路邊的綠化金葉女貞叢撲了進去。
「失策!整日打雁,今個是被大雁啄瞎了眼!」張守義心裏罵道,硬着頭皮沖了上去,右手一翻亮出匕首刺向撲克臉後心。撲克臉聽見饒建示警,雙臂彈出金屬刀爪,轉身將將抵住刺來的匕首,登時間撞得火光四溢。周圍人群發現不對立刻騷動起來,大呼小叫四散奔跑。撲克臉奮起威風雙臂急揮,殺的張守義節節敗退,嘴裏還哼哼哈哈向着張守義身後那個人影喊個不停,仿佛在求助同伴前後夾擊,必要將張守義立斬當場。
那個人影聽到異響果然加快了腳步,幾個呼吸間便衝到張守義的身後,張守義似乎渾然不覺,直到快撞上一扭身形向右閃身。撲克臉此時才看清楚來人,這哪裏是同伴,分明是一個豹頭環眼的壯實人類,披着和自己一樣的保安制服而已!王大虎卻不和他廢話,摟起手中的散彈槍就扣動扳機,二十多顆鐵球仿佛一堵牆撲面而來,結結實實把撲克臉沖飛半空,上半身嵌滿了鋼彈。啪唧一聲摔落在地,掙扎着還想坐直身體,一隻穿着44碼軍靴的腳壓在他的胸口,接着又是兩聲槍響,撲克臉眼前一黑,殘破的頭顱帶着創口遍佈的屍體躺倒在地。
「王老大我乾的咋樣?」王大虎興沖沖的邀功道,張守義卻揮手給他當頭一爆栗:「你個傻小子,一槍就夠了!你連開三槍怕其他生化人聽不見嗎?」話音未落周圍就響起破空聲,十幾個人影如同聞到血腥的鯊魚般從工廠四處游出直奔倆人而來,張守義拉起王大虎就跑,嘴裏還數落道:「動動腦子,咱們是來救人的,不是來開火車殺怪的!」
匡珺也從旁邊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