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扒上那籠口就有一條氣根向我脖子纏了過來,我吸取了前面的教訓,頭一低就讓了過去,那氣根見一纏不中,晃了晃後又往回卷。
大塊見我這邊危險,心裏一急便加快了速度,他本來塊頭就大,爬起樹來顯得笨拙,這一加速便險象環生,有幾次差點失手掉下去了。
我在這邊看得額頭上全是汗,真怕他一個不抓穩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剛才是他擔心我,現在反過來讓我擔心他了,我邊躲那鬼根邊忙不迭的說:「大塊,你不用急,慢慢來,我這裏還撐得住。」
大塊才不會聽我的,不一會就爬到了我所在的樹杈上,向我爬了過來。明火一來,那氣根便不敢再伸過來,大塊過來看到我身上光溜溜的,不禁一愣,我揚了揚手中的布條說:「沒時間了,下去再說。」
大塊伸手把我拉了出去,順便看了一眼那捕屍籠底,也嚇了一跳,差點就放手,好在我緊緊抓住他的手不松。他從身上拿出另一個火把,點着了遞給我,叫我綁頭上。
我綁好了火把,我們一前一後的往樹下爬,這不爬不知道,一爬才知道原來這樹上竟然掛滿了數不清的捕屍籠,密密麻麻的,裏面裝的全是屍體,有的裏面的屍體都快要堆到捕屍籠口了,之前被拉上來的時候太慌張了,根本無暇顧及周圍的情況,現在看了心裏還是一陣陣的發寒,這食人樹怎麼吃了那麼多的屍體啊,這屍體都是從哪裏來的。我不知道上這棵樹有多難,因為我是被氣根拉上來的,下去卻是非常得不容易,費了一番周折,最後還是穩穩的下到了地上,下來的途中還順手把大塊扔上來釘在樹上的砍刀拿了下來。
一下到地我就看到了雷隊長和皮猴還在割那大土豆。皮猴手上也拿着一支火把,邊割土豆邊去燎那些伸過來的氣根。大塊撿起地上的一個背包向我一扔說:「你的,把衣服換了,我先去幫忙。」
我接過背包翻出衣服換上,也跑過去幫忙,皮猴拿過我的砍刀,把火把遞給我說:「焦兄弟,你負責幫我們燒這些鬼根,不讓它們過來,煩死了。」
我一邊驅趕那些氣根,一邊看着他們幹活,這鐵牛在裏面憋了那麼久,不知道還有沒有命。
看着這大土豆,我突然想到了天麻來,這東西看着像土豆其實外形跟生天麻的塊莖也有點像,想到了蜜環菌和天麻的共生關係,天麻沒有枝葉了沒有根,葉綠素也沒有,就連最基本的光合作用都無法完成,天麻的表皮層下面會分泌一種酶,這個酶可以分解掉蜜環菌,靠着蜜環菌給它提供生長所需要的養分,所以天麻不需要光合作用就可以活得好好的,古人還把它視為天外來物。而眼前的這棵樹和這些大土豆會不會也像天麻與蜜環菌一樣是共生的關係?這樹就相當於是天麻,而這些大土豆其實就是某一種菌類(難怪割它的時候會有一種類似於新鮮蘑菇的氣味),才使得這棵食人樹在這地下二三十米暗無天日的環境裏也能生長。
還有這棵樹為什麼會發光呢,我記得以前看科普讀物的時候,確實看過有一種會發光的樹,它的光源就在樹的根部,它的根部有大量磷脂,這些磷脂又在某種情況下變成磷化三氫氣體從樹體裏釋放出來,一碰上空氣中的氧氣,就能發出一種沒有熱度也不能燃燒的冷光來,這種熒光的亮度和樹的大小成正比,樹愈大含磷愈多,發出的光也愈強。眼前這棵食人樹顯然它的光源不是來源於根部,而是來源於樹上那密密麻麻的捕屍籠,那捕屍籠里裝的全是屍體,屍體被消化吸收後,屍體裏的磷也被吸收了,所以才會發出這種冷冷的熒光來。
這樣似乎就可以解釋得通為什麼這地下二三十米的黑洞裏竟然能生長着一棵會發光的樹了。但是樹上捕屍籠里的屍體顯然不會都是這樹自己抓的,它生長在這裏自己哪裏去抓這多人啊,難不成這樹還能跑出去抓人不成?
就在我剛自認為想通這兩個道理的時候,一轉頭就看見一條黑影從樹後面走了出來,我嚇了一跳,定睛一看,身型有點像小哥,心中又驚又喜,叫了聲:「小哥,是你嗎。」
那黑影應了一聲:「是我。」正是小哥的聲音。
這時眾人已急得滿頭大汗,這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