妊抱枝在空氣中嗅了嗅:「有股奇怪的味道,你可曾聞見?」
陳攬月也學着妊抱枝的模樣聞了聞,忽然,她捏住鼻子:「這一塊也太臭了!像是臭水溝的味道。」
妊抱枝總覺得這些味道有些熟悉:「月兒,之前前往西市的時候,給你送禮的那四人,他們近來可與你有交集?」
陳攬月滿不在乎道:「他們啊,早就沒見過了,你不提我都快忘記那幾個人了。」
妊抱枝點頭:「那就好。」
雖然嘴上應着,可她還是有些不放心,總覺得這股味道比之前幾次聞到的還要濃郁不少。
陳攬月捏着鼻子瓮聲瓮氣道:「哎呀,太臭了,醬蘿蔔你還是趕緊去探查姜府吧,我去別的地方逛逛。」
說完她就一溜煙地跑走了。
妊抱枝還在原地待了一小會兒,環顧四周,的確沒發現有什麼異常,便也離開了。
一處隱秘的角落裏,四個人正竊竊私語。
「這個女人真是水性楊花!」
「上次見她在萬卷齋主動攀附一位黑衣男子,如今又換了個人勾搭。」
「女人都是這樣的,耐不住寂寞罷了。」
「我看她就是沒了男人活不下去。」
「合着就我們給那女人花了錢,卻嘗不到半點甜頭。」
「呵,今日就要讓她好看!」
言語間,四人眼中皆閃過一抹狠厲之色。
時值隆冬,萬木蕭瑟,沒有了樹葉的遮掩,妊抱枝只好選了一顆離姜家有些距離的樹,爬了上去。
此時,她正趴在其上,用望遠鏡觀察姜府內部的情況。
一個望遠鏡50積分呢,妊抱枝為了自己的報社咬咬牙,還是忍痛買了。
由於外宅與內宅被牆體隔開,妊抱枝只能看到內宅的情況。
姜府內宅極大,大到花園都佔據了半壁江山,奇石嶙峋,假山巍峨,亭台樓閣錯落有致。
但這些如今都入不了妊抱枝的眼,她的目光在一間間房中來回逡巡。
忽然,她將目光鎖定在了一間不大的小屋。
那間屋子與旁的屋子相距頗遠,房門從外面鎖着,窗紙雖是淡黃色的桑皮紙,但相比其她幾間屋子看起來要暗上許多,像是裏面又被糊上了一層什麼東西。
暗?
妊抱枝忽然想起《班昭傳》中的描述,神女的文字不受控制,被放逐於黑暗……
她越想越心驚,這《班昭傳》莫非是姜驚風隱晦的求救信號?
她以班昭自比,藉此展現自身真實處境,希望能告知每一個看過《班昭傳》的人!
書中結局那最後伸出的手,其意昭然若揭——她想逃!
霎時,妊抱枝感到頭暈目眩,胃中翻騰,身子不穩險些失足墜落。
但她還是在須臾之間穩住了身形,將動作幅度減至最小。
肚子咕嘟嘟的叫喚,妊抱枝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今日着急趕路,竟兩餐都沒吃了。
食未進,寢未安,不能再繼續苛待身體了。
姜府戒備森嚴,她今日已大致猜到姜驚風所在之處,此行可謂不虛。
敏捷地躍下樹梢,妊抱枝甩了甩頭,試圖讓混沌的腦子清醒一些。
就在她想要找個蒸餅鋪買兩個包子的時候,忽然聽到陳攬月的驚叫聲。
她心中一緊,連忙尋聲而去。
人群中間,陳攬月正被四個男人團團圍住。
路人甲陰狠道:「陳二娘,怎麼幾月不見,你就另尋新歡了?上次我們見你在書肆中與一黑衣男子拉拉扯扯,今日光天化日之下又被另一名黑衣男子背着出門?陳二娘若是真的離不了男人,你覺得我們幾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