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府守衛森嚴,妊抱枝完全找不着機會與姜驚風取得聯繫。
十一月十五日這一天,妊抱枝發現平日裏那位給姜驚風送飯的俾子,今日早早地出門去了。
她直覺有異,便跟了上去,一路來到了東市。
東市與西市,無論是面積還是格局,都相差不大,只不過長安東貴西富,東市消費的主力軍都是些王公貴族,但勛貴們一般也不會親自上街,人流量倒是比西市少了不少。
妊抱枝大致掃了眼東市的鋪子,除了日常用品外,東市也會賣一些「奢侈品」,什麼古董文玩,什麼名家字畫,什麼靈丹妙藥之類。
但她如今沒興致細看,只見那俾子步履匆匆,腳步飛快地走進了黃金屋。
不一會兒,就拿了幾袋子書卷出來。
及至府中,妊抱枝見那扇被緊緊鎖着的大門,破天荒地被打了開來,那位俾子將自己採買的書卷送了進去,又從屋內抱了幾卷捲軸出來,反身又將門給鎖得牢牢的。
看來這就是將姜驚風所着書卷偷梁換棟的日子。
妊抱枝心下有了思量,既然姜府守衛森嚴,那麼姜府之外呢?
送進去的書卷,或許是她可以與姜驚風取得聯繫的唯一橋樑。
於她而言,俾子採買書籍回來的途中,便是自己做手腳的最好時機。
只是她一時間還想不出一個好的法子,到底要怎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替換掉書中的內容呢?
武力是絕對不行的,今日她跟蹤了這麼久,那位俾子看起來頗為謹慎,若是將她打暈了再替換內容,被她發現書卷被人掉包,幾乎是必然的。
到時候再想要與姜驚風取得聯繫更是難上加難了。
剛一回到公主府,背後一陣掌風襲來,妊抱枝稍一偏身便輕鬆躲過。
「啊,又失敗了。」身後是陳攬月蔫噠噠地聲音。
妊抱枝轉過身,笑她:「月兒才學幾天吶,便想偷襲我不成?」
陳攬月垂頭喪氣:「可是我已經學得很努力了。」
「看出來啦,月兒的進步越來越大了。」妊抱枝給予她鼓勵。
「真的嘛?真的嘛?真的嘛?」雖然是問句,但陳攬月的臉上確是一副求表揚的樣子。
「騙你作甚?」
自從開始習武之後,陳攬月便覺羅裙繁複,玉簪累贅,也學着妊抱枝換上了輕便的衣裳。
起初,陳攬月還堅持帶粧習武,可汗水總是將她精心化好的粧面給弄得泥濘不堪,臉上白的紅的各種顏料都混在了一起。
這些陳攬月還可以勉強忍耐,可若是那沾了脂粉的汗水落入眼中,實在是刺痛難忍,需得用清水沖洗好一會兒,才能慢慢睜開眼睛。
畢竟古代的化粧品可都是添加了滑石粉和石膏粉的,能不難受嗎?
有過這麼幾次經歷後,陳攬月氣得把化粧品給摔了個遍,從此只素麵朝天。
這可把搖夏給樂壞了,她再也不用被逼着凌晨一點就起床,只為給二娘梳洗打扮。
這也把妊抱枝給樂壞了,因為陳攬月近期的好好學習,加上不在乎容貌之後,命運改寫進度直接加了5%。
她沒忍住問了一句:「月兒如今不施粉黛,感覺如何?」
這一問便打開了陳攬月的話匣子,她喋喋不休地和妊抱枝抱怨以前化粧的時候多麼多麼辛苦,現在不化粧的時候多麼多麼的輕鬆。
妊抱枝也不打斷她,就這麼含笑靜靜聽着。
最後,陳攬月道:「醬蘿蔔你都不知道,我之前每晚卸粧的時候,打來一盆清水,洗完臉後,盆裏面都會有一層淺淺的泥漿呢,現在隨便洗漱一下,便能直接睡覺了,可舒服了。」
妊抱枝當然知道,否則也不會有「歸到院中重洗面,金花盆裏潑紅泥」這麼一個說法了。
第66章 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