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麗心下急得不行,不等徐媛回話,着急地打來了電話:「你忘記啦?我大學時候偷跑去香港玩,怕我媽知道。就騙她說我去外地參加學術會議了,手機丟了不方便打電話回來,只能請同學用手機每天打電話給她報平安。我為什麼不敢讓她給我打電話呢?因為打去香港那裏,等待音就會變成「嘟嘟」兩聲。我媽多精明一個人,只要被她發現『嘟嘟』的聲音,一定會知道我跑去大陸之外的地方了。」
徐媛想起來了,確有其事。她的手有些微微顫抖:「曉麗,我先掛電話了。再給畢忠打個電話看看,興許是我聽錯了。」
李曉麗那頭:「甭管怎麼樣,姐們你先穩住,不要怕,我在,歡歡在,你爸媽在,沒啥大不了的啊。」
徐媛掛上電話,馬上撥通了畢忠的號碼,還是「嘟嘟」聲音,一聲、兩聲、三聲,徐媛的心一點點地被灼燒起來。
突然,有人接聽了,很明顯是個老外的聲音:「hello?」不知道是手機的信號問題,還是怎麼了,聲音極不清晰。
徐媛勉強穩定住自己,問:「hello,is Bizhong speaking?」
那頭貌似無法聽清徐媛的話,一直在「hello」。
十幾秒之後,徐媛無奈地掛上了電話,但是她很清楚,畢忠騙了自己,他沒有去上海,而是去了大陸以外的地方。抬抬頭,眼淚就快要奪眶而出了。這時前排司機說:「美女,你一路上也不和我說說話,我都快睡着了。」
徐媛沒心情應付這種調戲的戲碼,她一言不發望向窗外,極力忍住自己噴薄的情緒。
司機看徐媛毫無反應,也沒有繼續的興趣了。沉默地開到了終點。徐媛付錢下車,便匆忙地躲到了樓房的拐角處,確定四下無人,開始給畢忠發微信:「你到底在哪?說實話!我已經知道你沒去上海了。歡歡生病了,你借着出差的由頭出去,到底要幹什麼???」
憤怒的情緒,由感嘆號和問號帶去,現在只有一個期待,那就是畢忠有苦衷,其餘的,不想也不能再去思索了。
回到家,徐媛洗手之後準備給歡歡餵藥。徐媛媽媽突然尖叫起來:「媛媛,你要死啊,兌藥用溫水啊,你怎麼跑去兌自來水了。」
徐媛嚇得一驚,趕忙拿開碗,還好水龍頭未擰開。
徐媛媽媽繼續:「你呀,魂都不在身上,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幹嘛。畢忠嘛,跑得人影子不見鬼影子。你倆可倒好,天造地設。」
往日,徐媛要麼充耳不聞,要麼回懟幾句。今天,徐媛一絲絲氣力也沒有,她強撐着自己給歡歡兌好水,和好藥,餵下,便急匆匆抽身離開。坐到書房裏,確認門已緊閉,但又不能上鎖。因為上鎖會引起父母的懷疑。才重重地坐下,坐在椅上,她開始仔仔細細回憶整件事。
畢忠的工作性質,說實話她一直都不太清楚。只知道要見客戶、有技術員、有設備。偶爾聽他打電話談到了「開線路、裝設備、新風系統」,其餘的便一概不知。
一來是徐媛不感興趣,二來是畢忠也三緘其口。她是有些清高在身上的,看畢忠不願意談,怕對方以為自己要插手生意上的事,便也不再提起。現在想來,幾年也沒見他專門開過會、培過訓,怎麼突然就要去參加會議搞培訓了?疑點一。
畢忠自己主要負責聯絡和籠絡客戶,可以說是銷售為主,技術方面,他親口說過「我也不太懂」,而且「老闆不需要太懂技術」,由此,他根本沒有參加培訓的必要。疑點二。
臨行前,爸爸說他「敷衍」,如果真的是去參加培訓會議,和父親好好聊聊也沒什麼,何至於為了不讓對方深問下去,言辭含糊?除非培訓一事本是虛構,深問無法自圓其說。疑點三。
到此,徐媛已經很確定了,畢忠沒去上海,至於去了哪裏、和誰去的、去做什麼,他不願意告訴自己。因為告訴了自己,必然會去不成!
突然想到,自己曾經用畢忠的賬號購買過火車票。徐媛祈禱着畢忠此次出行曾坐過火車,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