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的家,金毛少年乘着風呼啦啦安全降落小院依舊滿心歡喜,唔,還有神經鬆懈下來後壓抑已久的睏乏。
已經刷過牙、洗過澡,甚至身上穿的都是睡衣睡褲,阿爾格爾匆匆洗把臉便躺上了地鋪。空調烘暖鋪蓋,他將下巴藏進被窩,自在地晃晃腳,意識逐漸抽離疲憊的身軀。掛鍾手機的時間停留在十一點五十九分,不清楚過去了多久,少年模糊地感覺少說有一個小時?早該上床睡覺了呀,他的作息一直非常健康穩定哦?
晚安,阿爾格爾微微張嘴。他沒能說出話,因為魏爾倫冷不丁問起眼看美葉院避免不了破產的結局,天馬父女會不會顧念舊情稍加照拂。
「不會吧……我想。他都把夢見和天馬叔叔往死路上推了,他先拋棄舊情不要的,大家怎麼可能原諒他。」小金毛慢半拍咂咂嘴,雙目緊閉,遲鈍察覺到某種異樣,魏爾倫像是那種愛心泛濫的人嗎,「你……為什麼問這個哦。」
聲音越來越低,孩子是真困了。從前的暗殺王領悟出來的求生之道就是掩飾真實的想法,物極必反,如今叛逃的他不愛偽裝自己,但這不意味着他完全將那些技巧拋之腦後不管了。人無法與過去劃清界限,於是他說,語氣帶上素來的漫不經心:「突然有點好奇。」
「……哦,晚安、zzz」
「晚安。」
能說阿爾格爾無憂無慮嗎,肯定不能啊,不過長久的良好習慣還是幫他話都沒說完便腦袋一歪墜入香甜夢鄉。夢裏有香香的活力清燉雞一鍵清空美葉院先生香水的陰影,也有神清氣爽的阿蒂爾甜甜笑着,夸阿爾拍的照片超級好,可以適當減少一個補習班。
好可憐,做夢都不敢做大膽點,倒是直接騎臉要求大家長取消所有補習班啊?
「我不要補國語了……」阿爾格爾自覺可叛逆可叛逆地掀開被子伸出一隻胳膊,重重砸在乖巧陪睡的亞歷山大先生臉上,「啊嗚……老師……討厭……笑話阿爾作文奇怪!」
安眠搭檔亞歷山大先生沒說自己有意見,眨眨那雙翠綠豆豆眼,一派安之若素,顯然已經習慣此番待遇。
魏爾倫同樣習慣了,輔導阿爾寫半年作業,突出一個飽受折磨,目前完全對「老師討厭」這類詞彙脫敏了,再沒有剛開始的應激。
主要阿爾的切入點確實永遠比較別致,比如作文題問「如何消除日本的種族歧視」,怎麼想也不該寫「沒有日本就不會有日本的種族歧視」啊?哪怕僅就這口音稍有不同都有巨大風險被同學霸凌的環境,魏爾倫完全支持阿爾「只剩一個種族想歧視還是能找到辦法劃分出新群體來歧視」的說法,但是這還怎麼拿分嘛!他有多想嘲諷「法國人死光了殖民地的反叛組織自然就不會存在了」,都不會頭鐵往任務報告上寫實話啊?
回去還是跟親友商量,文學素養先放放,給孩子多報一個教寫官方文書的班吧,他看中也之前上的那個就挺好。
嚴謹圓滿了弟弟不去書房由親友監督念書的願望,青年淡淡地,禮貌地爬起來,將被窩拖到安全距離。畢竟身邊躺着的不是親友,以前不知道,現在看阿爾睡覺的架勢,魏爾倫認為相當有必要防備半夢半醒時弟弟蛄蛹着一巴掌拍過來,然後自己條件反射奮力回擊,一拳干碎天馬小姐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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