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從前混跡黑手黨,身邊人隨時會被金錢權力策反,又或許盲人想獲取安全感,感知能力就必須鍛煉得比他人強,條野採菊無疑是獵犬中頂細心、頂會演戲的存在。
儘管鐵腸先生的失蹤害他儀態盡失,幹了不少衝動的事,萬幸大家非常體諒,沒耽誤任務,就從未指責他工作態度不對。後來與偵探社、倒霉鴨子結成同盟,條野知曉了白痴鐵腸先生的下落,非但不能說出去,還要在夥伴面前維持毛躁的姿態,牽連他們一邊擔憂鐵腸先生一邊努力關照自己的心情。條野的這份歉意,自然全算在了罪魁禍首天人五衰的頭上。
白毛警官忘卻上下尊卑,搶在副隊前面衝進總部會議室。感覺到正如自己叮囑那般,只有獵犬的同伴在裏面集合等待,不用擔心魔人的探子,條野終於敢講出來的路上反覆斟酌的說辭,告知大家天際賭場藏有大量硬幣炸彈。
「什麼?!」立原道造大驚失色。
大倉燁子立即翻出地圖查找天際賭場的準確位置,不行,太近了,距離橫濱太近了!她以前聽說過這個賭場的存在,從來沒去過,是以完全沒想到天際賭場居然直接貼着橫濱領海!以橫濱黑市、不,賭場合法,應該問按照橫濱黑白兩道發達的經濟,那些硬幣到底有多少已經流入了市場?!!
福地櫻痴咬牙切齒:「賭場後面有大魚啊!」
「是啊,我在想,小栗蟲太郎所說的『全球性恐怖襲擊』會不會就是指這個?」
條野畢竟清楚身在賭場的秘密盟友正在着手處理,還有相當一段時間消化情緒,他面上三分慌亂, 三分驚懼,四分恐怖分子來獵犬眼皮子底下動土的震怒,心底卻恢復冷靜謀劃以後的行動就不奇怪了。
大倉簡直汗流浹背:「天際賭場每天迎來送往那麼多來自不同國家的客人,肯定是它沒跑了!」
是啊,條野採菊的冷靜有充分理由,隊長呢?他的理由是什麼?
立原焦急催促:「隊長!下命令吧!」
他的語氣怒火衝天,他的心跳有一點點訝異驚起的波瀾,總體仍然活像是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條野沒有說話,只手扶軍刀殷切「望」向隊長。
不一定吧?福地隊長興許是有特別的信息渠道,對天上那個賭場早有懷疑;至於剛剛在大家面前極力誇張憤怒的程度,是因為、因為……
獵犬主心骨一改平日的輕佻粗暴,發號施令顯現的鎮定自若大大安撫了隊員們。眾人全神貫注,紛紛表示理解隊長無法同行的難處,立馬動身執行便裝潛入賭場進一步偵查的指令。
指令終究沒能順利執行,天際賭場先把自己揚了給大夥助興,後引爆全球性恐怖襲擊。同伴們沒有追問條野的線人究竟是誰,能否邀請對方配合調查。這是軍警與線人的默契,叫人看見出入獵犬總部以後還怎麼混?這也是夥伴之間的信任,此等重大事項,條野不可能不私下追問清楚,有疑點他早說了。
也不一定會全說吧?
條野採菊將懷疑深深藏進心裏,沒有向任何人訴說。他是福地隊長親手從黑手黨拽出來的,是隊長帶他打開新世界的大門,條野才發現原來幫助民眾遠比折辱他人來得快樂。青年不願相信這樣的福地隊長有問題,可惜左轉想不明白隊長為什麼寧願動搖軍心都要極限誇大那份憤怒,右轉無法找出確鑿證據證實隊長真的有問題。
他糾結着營救天際賭場的員工,他糾結着問詢驚魂未定的賭徒,他糾結着與負責剩餘審訊工作的副隊整理分享情報。很快條野便不必糾結了,隊長單獨留下他,拜託他協助審訊福澤社長。
「好啊。」手指在翻蓋手機上自由翻飛,全靠熟練度盲打敦促線人幹活,白髮警官收起電話爽快答應下來,細看眉眼中帶着一絲鬱氣,「如果不是隊長你不允許,我倒想看看福澤諭吉的骨頭有多硬!」
「我們是正規機構,不帶嚴刑逼供的哦?」
「切。」
福地櫻痴哈哈大笑,條野還沒找回老搭檔,偵探
找回外置大腦啦,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