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月城,景陽還在想着那座宅子的怪處。
什麼地方要那麼多鷹衛嚴加把守?連靠近都不讓,簡直比王城的守衛還要嚴格。
下了馬,她正準備回府去和父王打聽打聽他知不知道這事。
但她一隻腳剛踏進門檻,不知是誰扔了個石子正到她腳背上。
她轉頭,只見拐角處有個人鬼鬼祟祟的,定睛一看,身影還挺熟悉。
她朝着那方向走過去,被那人迅速拉到角落。
「赫連宇!你幹什麼?」她面露不解。
「我有事找你。」赫連宇的身影隱在暗處。
景陽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只是雙手抱胸疑惑道,「你有事找我,直接去王府不就行了?幹嘛這麼鬼鬼祟祟的?」
他倆從小一起長大,相互往來也是稀鬆平常的事,連帖子都不必遞的。
雖說現在有了婚約,兩人反而避嫌,但赫連宇要真有急事,來王府也很正常。
赫連宇垂着頭,沒有說話,一點也沒有平時朝氣蓬勃的樣子。
景陽察覺到他情緒的異樣,拍了拍他的肩,問道,「要不找個酒樓?」
赫連宇這才「嗯」了一聲,
「你先去,我隨後來。」
景陽有些摸不着頭腦,覺得赫連宇奇奇怪怪的。
但她還是照做了,和府里說了一聲,連雪珠都沒帶,就去尋常常去的酒樓要了個雅間。
坐下點了兩人都愛吃的菜,等菜都上齊了,赫連宇才姍姍來遲。
他行事詭異,甚至還戴了頂黑色帷帽。
進了雅間才摘下來。
景陽這才看清他的臉,一下子受到驚嚇「呀!」了一聲,沒忍住站了起來。
「赫連宇!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赫連宇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在她面前沉默坐下,倒了杯酒一杯飲下。
景陽也坐了下來,盯着他。
他們從大成回來,這也才分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可赫連宇整個人瘦弱了一大半。
從前健碩的身體,現在幾乎是骨瘦如柴,連身上的衣服都撐不起來。
他雙目凹陷,顴骨突出,整個人都顯得有氣無力。
從前那個開朗意氣風發的赫連宇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現在坐在她對面,眼神里都是空洞。
景陽忍不住想問他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赫連宇接連不停地飲了好幾杯酒,突然開口,
「景陽,我要去大成。」
「啊?」
「啊!」
景陽正準備給他夾點菜,舉着筷子的手頓在半空中,驚得剛夾的菜都掉了下來。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句,「你說你要去哪?」
赫連宇的手緊緊捏着自己的杯子,仿佛在壓抑着什麼,重複道,「我要去大成!」
「為……為什麼?」景陽忍不住咽了一口氣,又搖搖頭,從頭問道,「你先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這麼點時間沒見他就變成這樣了?
而且他們不是剛從大成回來嗎?他又去是要幹嘛?
「阿陽……」赫連宇看了她一眼,眼神里透露出一股絕望,「我爹……我爹……」
他垂下頭,說不出剩下的話來。
赫連大司馬?
景陽從來沒見赫連宇這般神態過,她站起來,坐到了他身邊,拍了拍他的後背。
赫連宇抬起頭來,和她對視,眼眶已經泛紅,
「阿陽……我爹是大成的叛徒……」
「砰」地一聲,景陽的手肘碰倒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