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叫你哪!沒長耳朵嗎?」天不從人願;伴着厲喝聲入耳,一條青色的人影驀的攔在了歐陽修的面前,那速度快的連歐陽修也暗自吃驚。
「你要幹嗎?莫不成想要非禮於我?」歐陽修假裝後退幾步,一邊誇張地捂着胸口大聲叫道,一邊心下暗忖:「看不出這小子一派斯文,忽然間火氣竟這麼大!還有,這傢伙的動作快的離譜,看來也不是個好惹的主兒!本少爺還是早早溜之大吉才是。」
「你!你——」聽見歐陽修的說法如此不堪,再看到他緊捂胸口的齷齪模樣;本來攔在歐陽修面前的青衣書生,氣得用手指着歐陽修的鼻子不住顫抖,卻老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我怎麼啦?大庭廣眾之下,本少爺不愛陪你們兩個『兔子』喝茶,難道也犯了誰的忌諱?」既然打定主意要就此脫身,歐陽修更是再無忌諱;聯想起這傢伙曾兩次讓自己難堪,一股惡作劇的報復念頭冒上心間;於是,本來一個「兔子」的懷疑,馬上變成了他口中兩個「兔子」的肯定說法。「不過看這傢伙剛才跟那個『兔子書生』,『哥哥弟弟』的好不親熱;想來這兔子的帽子扣在他頭上也蠻合適吧!」看着氣得滿臉通紅的青衣書生,歐陽修得意洋洋的想着。
「小賊!納命來!」臉上的顏色一陣紅白交替,青衣書生猛地一聲輕嗤,寬大的衣袖中寒光閃閃,直向歐陽修當胸刺來。
「不要!」兔子書生的呼聲乍起,卻也沒能使得向歐陽修當胸刺到的寒光稍緩幾分。
「救命啊!兔子發瘋要咬人啦!」歐陽修一邊大聲地怪叫着,一邊看上去手忙腳亂的堪堪躲避着及體的寒光,但那姿勢卻毫無美妙可言:只見他一會兒一個懶驢打滾兒,一會兒又是個懶驢打滾兒,接着再一個懶驢打滾兒……哈哈,這次終於沒用懶驢打滾兒這一招了,只見歐陽修忽然被倒地的板凳「絆」了一跤,一個惡狗撲屎,發梢險險的擦着青衣書生袖裏的寒芒,一頭栽了一夥灰衣人獨佔的一張桌子底下。
「媽呀!這傢伙的自制能力可也太差了點兒吧!怎麼一言不和就要撩刀子殺人呢?靠!還穿着一身儒衫混充斯文人!卑鄙!」對於青衣書生的激烈反應,歐陽修也頗感意外,「那傢伙不會真是個兔子吧!看來我觸到他痛處了,否則也不會氣的像要瘋掉一樣!不好!我的乖乖,他不會是想要殺人滅口吧?娘的!還好有這幫灰衣人替老子頂着!要不還真是個麻煩!」歐陽修一邊給青衣書生作着心理判斷,一邊打着頭上灰衣人的主意。
這伙灰衣人是自茶棚里剛才的一陣雞飛狗跳的大亂之後,唯一幾個沒有抱頭趨避的茶客;騷亂發生之前歐陽修倒還沒太注意過他們。但在騷亂發生之後,他們這種穩如泰山的氣勢,就顯得跟周圍的環境那麼的格格不入,着實吸引了歐陽修不少目光。
「既然這些灰衣人看起來拽的二五八萬,想來也該有幾分本事;拉上他們頂一頂那個咬人的瘋兔子,應該也不太過分吧!」歐陽修一邊賴在那張寬大的八仙桌下面不肯露頭,一邊奸奸的籌劃着,「嗯!絕對是個好主意!」雖然剛才歐陽修只是一味雞飛狗跳的到處亂躥,但憑他訓練有素的「職業眼神」一掃,幾個灰衣人的行藏便一覽無遺:這幾個傢伙雖然沒有展露身手,但每人身畔都放着一個長條包袱,明顯是單刀長劍之類的外門兵刃。只要引得那個瘋兔子把火燒到這一桌來,那麼——嘿嘿,自己就可以趁亂溜之大吉了。
「閃開!」頭頂傳來青衣書生的清斥。
「好戲就要開鑼了!」歐陽修得意的忖到,「憑他兇巴巴的這麼一吼,那些灰衣人不躥火才怪呢!呵呵——他媽的臭老頭兒,以為不讓老子人前顯露身手,老子就會吃癟回山?切!出來混是要靠腦子的……」歐陽修又想起了下山前那個臭老頭兒的吩咐。當時那個老傢伙非得逼着歐陽修答應此番下山之後決不顯露身手,還讓他發了個十分歹毒的誓言——人前出手,兔子纏身!「娘的,要不是因為這歹毒的誓言,老子早就展開身形,化作一股白煙憑空而逝了!哪用得着窩在這裏,指望人家的庇護呢?臭老頭兒啊,臭老頭兒!你還真不是一般的缺德!」歐陽修忙裏偷閒的憤憤不平着。
「咦?怎麼還沒開打啊?」隔了半天也沒聽見頭上沒有如期傳來兵刃交擊之聲,歐陽修終於暫時放開對臭老頭兒的抱怨,納悶兒的從桌幔下
第八節賊陷囫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