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雲山上的斑毛雀真他媽太不安分了!連拉泡屎也要這個枝頭一坨,那塊空地兒一灘;甚至時不時地還要玩兒個高難度的——輕盈的飛在半空中一個側轉,白里夾綠的又一灘鳥糞便「呼嘯」着從天而降……
靠!
我使勁的一個前撲,顧不得摔在地上的疼痛,勉力把手伸了出去——「噗哧」,又一坨鳥屎跌在了已經半滿的盤子裏。「唉!才半盤兒啊?還不夠那老頭兒一個人吃的!」我有些悻悻然:今兒個也不知為啥,到此為止,我都折騰了三個多時辰才接了這麼一丁點兒鳥糞!
您問我接鳥糞幹嗎?吃啊!噁心?這就是您沒見識了吧?這紫雲山上斑毛雀的鳥糞可是一種上好的調料哦!不但味道鮮美,而且還非常滋補;尤其是它具有一種微澀的鹹味,可以很好的消除各種獸肉里的肥膩油腥;絕對是烤制野味兒時必不可少的上佳輔料!我和那臭老頭兒都是絕對的食肉動物,每天都得盡情的大快哚兒一番;所以,這調味品的收集也理所應當的成了我每天的必須工作。可是,擱平日裏,這點兒活兒我最多個把時辰就能搞定,可今兒個咋蘑菇了這么半天?我無奈的繼續移動着腳步;頭頂上盤旋的斑毛雀似乎偏頭兒瞄了我一眼,然後不屑的拍拍翅膀緊貼着我的頭頂疾速掠過,振翅西去。我拚盡氣力展開身形追去,最後卻也只能巴巴的看着它瞬間飛沒了蹤影兒。
不會吧?這傢伙今天咋飛的這麼快了?還在邁動腳步的我一頭霧水的忖道。不是吹牛皮,要擱在幾年以前,這鳥玩意兒還有可能甩開我;可每天在山上追着它們整整跑了七年,到了現在,只要我願意,我甚至可以攆得它們用盡了力氣,累得從天上掉下來!可今天——
忽然,一隻野兔嗖的一下從我旁邊躥了過去,一蹦一跳的奔到了前面不遠的地方抬起了前腿兒,回頭望了望我。
——好像有點兒不對頭!我想。
接着,又是一隻鼬鼠也躥到了我前面。
——奇怪!我有些納悶兒了。
這是什麼?山龜!這——這王八也能從我後面爬着超了過來?
——不會吧!我幾乎大驚失色!
是這王八爬的快了,還是我——
我不禁低頭瞧了瞧自己的雙腿:
這——這可能嗎?
我瞧見自己的右腿「緩緩」的抬了起來,「緩緩」的彎曲,「緩緩」的向前……
這是怎麼搞得?我不禁一愣;這還是動若風掠的我的雙腿嗎?我怎麼變得這麼慢了?竟然比烏龜都慢!
「餵——」我「緩緩」的張開嘴巴,「緩緩」的仰天大叫:「這——到——底——怎——麼——了?」我覺得自己的聲音也是「緩緩」的傳了出去。
一個龐大的黑影慢慢的壓了上來,我「緩緩」的回過頭去;原來是後山的大黑熊,這傢伙和我摔了整整四年的跤,是我不打不相識的好朋友。
「大黑?是你?你倒是告訴我為啥我會這樣呢?咦?大黑!你想幹嘛?」
大黑當然不會說話,只是象以前一樣用它那碩大的熊掌向我輕輕一摁——這是每次我們開仗前,它最愛用的挑釁動作。
「靠!小瞧我啊?我雖然沒你這傢伙勁兒大,可也不是這麼好欺負的!」我信心十足的伸出雙手,準備先撐過這一下,然後再抱起它的爪子,給他掄上一大馬趴;就像我以前常做的那樣。
「這是怎麼了?」我忽然驚恐的發現:大黑那碩大的熊掌絲毫不受我雙手的阻礙,整個身體毫不停滯的重重向我當頭壓來!
我的雙手怎會如此的虛弱無力?
我更加驚慌失措!
沒了足以對抗那巨掌的力氣,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小山」壓了過來;一股莫名的無助和恐懼在瞬間嗆滿了我的胸口;我覺得自己不能視物,不能呼吸,不能動彈,但卻清醒異常;這情景就如同夢魘一般的可怕……
……
「啊!不要!」我大聲嘶喊着猛地坐起了身子。
「怎麼了?」原本趴在我腳下的一條人影應聲而起,搶到我身邊兒,輕輕的拍着我的後背,關切的問道:「哥哥,你還好吧?」
「我——」我費力的抬起右手,擦了擦額上的冷汗,環目四顧:熟悉的椅子、熟悉的茶几、熟悉的窗
第三節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