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你發什麼呆啊?你沒事兒吧?」倒是小強丫頭瞧出了我面色有異;用她那略顯沁涼的柔荑攀住了我的胳膊,湊過腦袋好奇的問道。
「當然沒事兒了!」這才意識到自己還赤裸着上身兒,眾目睽睽之下我頓時有些尷尬起來。唉!這下可虧大了!一邊想着,我情不自禁的向小強丫頭的身後縮了縮——幸虧這丫頭的身量比我還要略高一些;可這大庭廣眾之下,我還是有些個不好意思。
「媽的,少爺我討飯那會兒也沒有這般『風光』啊!三鼠和姦商胖子那幾個混蛋呢?關鍵的時候怎麼全沒了人影呢?居然連這苯丫頭小強都不如!要不,這時候給少爺我送上件遮體的衣服也是好的啊!」心裏這樣抱怨着,我再次環目四顧,卻依然不見那幫混蛋的影子。這可如何是好?總不能讓小強丫頭脫下一件繡衫給我「遮羞」吧?
可圍着我的眾人卻顯然沒有意識到我此時的尷尬;依舊似乎看猴戲一般,有滋有味兒的「熱情」的打量着我;只是,也不知為了什麼原因,這幫可惡的看客們雖然俱都似乎恨不得把眼珠子粘到我身上看個仔細,但卻又都謹慎萬分的和我保持着十幾尺的距離,絕沒有一個敢逾越半分;漸漸的,連我也發現了這點異處——
怎麼啦?難到少爺我身上竟有啥子可怕的惡疾不成?
就在我抱着惡作劇的念頭,正欲踏前幾步,試試那般可惡的看客會不會惶恐的四下趨避的當口;忽然嘩啦啦的一陣騷動,原本密密麻麻的圍着我的人群居然讓出了一條夾道;接着,一個白衣人安步當車的踱到了我的面前——
「兄台請啦!」剛一照面兒,白衣人便是對我深施一禮。
嘿嘿嘿,不錯,不錯!有禮貌!我喜歡!
可還沒等我完全高興起來,那白衣人抬起的一張面孔又讓我情不自禁的嗤了一下鼻子!
見鬼!是這小子?
原來,這彬彬有禮的傢伙,赫然就是先前我吟詩時跑來捧場的啥勞子「五色公子」——嗯——之一!至於他的尊姓大名嘛——這個,好像三鼠他們還沒來得及向我介紹呢——
「在下南宮玉,方才還和兄台有過一面之緣!」瞧不出這白小子倒是頗有自知之明,曉得我這樣的大人物一定沒聽說過他的小名兒;所以非常識趣兒的自我介紹了起來。就憑這一點兒,我對他的觀感就情不自禁的好了那麼一丁點兒。
「哦!原來是南宮兄啊?久仰久仰!」既然人家都客客氣氣的問好了,我自然也趕緊的回了一個文士禮;只不過此時的我袒胸露乳,這般做作起來多少顯得有那麼一些子不倫不類,但我才不在乎那麼許多呢!切!不就是客套嗎?
不過,可能是我的「久仰」說的實在是殊無敬意(本來我就沒「久仰」過嗎!),周圍的人群竟然發出了一陣小小的噓聲,似是難以置信或是「義憤填膺」;可我面前的白衣小子卻依舊神色不變,依舊仍如方才那般彬彬的有禮,再次朝我又是一躬,但卻不再起身——
咦?這小子幹嘛呢?
哦!少爺我忘了自報家門兒——但這有必要嗎?又不是要娶你老妹兒,幹嗎要多此一舉?於是我只好再次馬馬虎虎的回了一禮,鼻子裏哼哼道:「風州歐陽修!」
「歐陽修?!」卻不料,這叫做南宮玉的白衣小子聽我報上大名以後居然頗為動容,「風州歐陽修?!可是前年那個以區區十三歲稚齡搏了舉人頭銜兒的天才神童歐陽修?!」一邊兒大聲地詢問着,這傢伙的神色看起來也甚是激動。
嘿嘿!想不到俺天才的名聲居然在這遙遠的宋唐帝國境內也有人曉得!
聽罷這話,我情不自禁的得意了起來。可是,稱少爺是天才,我倒沒意見;但那什麼「十三歲」啊,「神童」啊之類的說法就值得商榷了!媽的,這都要怪我那個混蛋師傅!當初為啥非要在我報名的承單上填了十三歲的「貴庚」呢?晦氣——
「哥哥,哥哥,你真的是個舉人麼?你好厲害啊!」
還沒來的及為那年齡的誤差辯解幾句;站在我一旁,自打那南宮小子出現以來就愣愣發呆的笨蛋丫頭卻忽然雀躍了起來。
雖然對這丫頭的過頭兒興奮頗有些不以為然,可我的心裏還是美滋滋兒的——嗯!更有面子了!
「哥哥!我好崇拜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