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說,姦夫跑哪兒去了?」婦人踹了女子一腳,惡狠狠的問道。
女子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心裏滿是絕望。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何就不是處子之身了,而且還有一個男的能準確的說出她身上胎記的位置,連自己都不能解釋的事,又如何讓別人相信她呢?爹娘呢?現在知道這件事了嗎?他們對她失望了嗎?
婦人見她不理,氣的更狠了,「你不守婦道丟人現眼給我們整個村子抹黑,你還有理了?你以為姦夫跑了我們就不能治你的罪了?我告訴你,今兒你死定了。江老爺可都來信了,說隨咱們處置呢,你還指望誰來救你?」
剛剛還一動不動,不管她們怎麼罵怎麼打她都不開口的女子,突然雙目瞪圓,整個人激動的哆嗦起來,掙扎着問道:「我爹來信了?他怎麼說的?」
「哼,怎麼說的?」婦人操起門前的門栓狠狠的敲在女子身上,見她疼的大叫整個人也蜷縮了起來,這才道:「不是告訴你了嗎,江老爺嫌你丟人現眼,讓我們自行處置,另外還會多捐些錢給族裏,讓族裏有才學的子弟能進學堂。看看你做的什麼事,那江老爺可是文曲星下凡的人物,也得因為你在族裏矮了三分,你要是我家的丫頭啊,我就自個一碗藥毒死你算了。」
女子聽了這話,頓時停止了掙扎,臉上抽搐了幾下,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婦人還在罵罵咧咧,罵兩句不順氣還會打兩下,間或掐兩家女子,女子卻又如剛剛一般毫無生氣與反應。
婦人打的起勁,眼看控制不住,門外傳來幾聲咳嗽聲,婦人猛然驚醒,看地上出氣多進氣少的女子,忙扔下手裏的門栓。
眼看這邊問不出什麼,婦人就想着要去祠堂討討主意,剛走到門口,身後卻傳來蚊蚋般的聲音:「殺了我吧,不是浸豬籠嗎?那就來吧。」
婦人被這聲音嚇了一跳,頓時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另一婦人卻譏笑起來:「你不是嘴硬嗎?不說自己是黃花大閨女,沒跟人苟且?我呸,姦夫被抓的時候各種冤枉,現在姦夫跑了倒是有恃無恐了,你以為我們真不敢動你是怎麼着?」
兩婦人關了門,罵聲跟腳步聲越來越遠,女子躺在地上,耳邊卻還是能清楚的聽到她們的話語,甚至連他們的嫌惡的神情都一遍遍的浮現在眼前。
「不要臉,賤女人!」
「小小年紀就勾搭漢子,水性楊花!」
「給江家人臉上抹黑,你怎麼不去死?」
……
自己怎麼不去死呢?女子躺在地上想着。從小爹不疼、娘不愛,祖母嫌棄,既然已經不討人喜了,那她為什麼不早早死了好讓他們開心呢?
她如果真的早死了,祖母或許就會跟爹娘去京城了,也說不定還能多活兩年呢。
如果她早死了,爹娘也不會有後顧之憂,每年往村里送那麼多銀錢回來,也不用頂着村裏的罵聲,說他們自管自個快活不管家裏還有一個女兒了。
如果她早死了,妹妹或許會喜歡她一點點吧,畢竟到時候沒人會再霸佔妹妹嫡長女的名頭了。
如果她早死了……
可是,既然都這麼不喜歡她了,當初又為什麼讓她來到這個世上?為什麼不一生下來就溺死她?就跟村里生了六個丫頭的夜香伯一家,把剛出生的小七丫頭給溺死一樣?
曾經很為那個小嬰孩惋惜,可是現在她卻開始羨慕起那個小嬰孩了,在什麼都不懂的年紀死去,是多麼的幸福……
爹娘,你們在哪?藜兒想你們了?這輩子沒有得到你們的丁點兒愛,藜兒只願,下輩子,再不要做你們的女兒了。
……
「江氏,此生你身為我江氏子女,做下如此不知廉恥之事,你不要心懷怨恨,好好投胎,下輩子做個……」
「跟這種的人說那麼多幹什麼,直接扔下去。」七叔公打斷了族長的話,不耐的道。
眾人都等着這樣的這一聲命令呢,目光移向族長,見族長點頭,二話不說,扔了快大石頭進豬籠壓在江藜身上,然後把豬籠的門合攏,拴好,就放到船上去了。
兩個漢子搖着船去了江心,在朦朧的遠光下將豬籠扔到了江里,豬籠咕嚕咕嚕冒了幾個泡泡完全沉到了水裏,兩人才搖着船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