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能把糧食給分了呢?」杏妮痛心疾首的喊道。
昨兒是趙亮爺爺的忌日,往年他即使賭錢賭的昏天暗地的,也都不會忘了這個日子,專程回來給爺爺上柱香。今年他跟杏妮的親事定了下來,也算是圓了爺爺的一個心愿,於是帶着杏妮去給爺爺上香。因這半年經歷的事情太多,敘話用了不少時間,他又想給爺爺清理墳頭,於是兩人昨兒就歇在了山腳下的一個茅草屋裏,今兒才趕了回來。一回來就聽說江藜昨兒把縣太爺送來的三袋糧食分給了村里人,兩人連口水都沒喝,就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
江藜沒想到杏妮的反應這麼大,安撫道:「你放心,分糧這事我也是深思熟慮了的。」說着正要好好跟杏妮解釋道,卻聽她說道:「我哥今兒從城裏領了糧食回來,他說去年他們那些人搬的糧食就是從官府糧倉里搬出來的陳糧。他今兒碰到去年給他們結工錢的那人,聽說官府糧倉里本來就不是全滿的,去年又把陳糧給賣了,現在裏面的糧食支撐不了多久了。」
「我們怎麼辦?沒了糧食我們會被餓死的?」杏妮一雙大眼失去了光澤,嘴裏念叨着。
人人都怕死,就是江藜死過一次,她沒有完成自己的心愿之前,也是不會讓自己這樣輕易的死去的。
瞪了趙亮一眼,江藜這才湊到杏妮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眼看着她眼睛越睜越大,滿眼的不敢相信,頓時笑了起來。
「這事你怎麼不早點兒告訴我?」杏妮呆坐半晌回過神來,帶着埋怨的拍了趙亮一下,雖然不疼,卻也讓趙亮忙小心的安撫起他來。
杏妮這會兒是真的生氣了,這麼重要的事他們都沒告訴自己,還讓自己擔心了這麼久,哪兒是那麼容易消氣的。
趙亮無法,只好求救的看向江藜、江春,兩人一人望天一人望地,嘴角翹起,明顯一副打算袖手旁觀的模樣。
過了好一會兒,趙亮又是賭咒又是發誓,以後會好好的,什麼事都跟杏妮說跟她商量,杏妮的臉色這才回暖。
「這事啊,不怪趙亮。當初也不知道能不能辦成,就沒讓太多人知道。後來又是出了一連串的事情,而且這些現在就是能惹禍的東西,當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趙亮不跟你說是她不對,但他也是為你着想,這樣的時候知道的越少越安全。」江藜還是跟杏妮解釋道。
杏妮本來就不是不講理的,剛剛也只是因為趙亮有事瞞着自己,但是這事大家卻都知道,她感覺像是大家排擠她似的,那種感覺不好,這才使的小性子。這麼一會兒早就冷靜下來了,明白自己知道了也幫不上忙,而且如果自己表現的有異樣,被爹娘或是其他人看出來了,說不得還會惹禍上身。
「我知道的,剛剛是我不對,我不該使小性子的。」杏妮羞紅着臉道。
事情說開了,趙亮跟杏妮兩個之間的隔閡也消除了,這當然是皆大歡喜了,接下來就是要去求證杏妮她哥聽到的消息是否是真的了。
外面的情況一天天惡劣下來,時常有哪裏被盜,或者是那個富戶家被搶劫的消息傳來,聽的人膽戰心驚。好在經過江藜分糧的事,讓本就團結的江鯉村更加團結起來,大家擰成一股繩,任憑外面再怎麼混亂,江鯉村都很平靜,但是這種平靜卻很快被打破,先是鎮上的黃員外家鬧賊,再是隔壁村子的一個舉人家被人洗劫一空,眼看着危險一天天逼近,江鯉村的人也多少有些混亂起來。越是在艱難的時候,人性的弱點就會被放大顯示出來。
趙亮在賭坊混了幾年,裏面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他多少也能跟他們說上話,去城裏跑了兩天,很快帶來了確切的消息。
「糧倉里的米確實沒有多少了,按照現在的施米程度,估計熬不過五天了。」趙亮灌了三碗水,這才讓快要冒煙的嗓子感覺好了些。
屋子裏靜悄悄的,大家沉默着不知道說什麼好。這樣的沉默像是壓在大家心頭的一座大山,沉甸甸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大家別這樣,我們還有後招的嘛,到了十月份就好了,再熬一個月,一個月以後這事就過去了。」杏妮一臉輕鬆的說着,自從知道江藜他們竟然已經買了一筆糧食存了起來,而且這筆糧食省着點還能讓村子裏的人熬到這場乾旱結束,她再沒有像之前那樣憂心了。
趙亮嘆息一聲,搖搖頭道:「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