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守門的老頭正睡夢正酣,聽到砰砰的叫門聲,蹭的坐起來,心裏罵聲連連,嘴裏卻熱情的道:「來了來了。」
等開了門看到正是一夜未歸的京城來的少爺,更加恭敬。
「二少爺回來了。」隨着早起的下人恭敬的問好聲,很快整間宅子都知道了。
徐曜宣剛進門洗了把臉,門就被人從外面踹開,有人大大咧咧的走了進來。
「我要休息了。」一夜未睡,徐曜宣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他這會兒也確實累的厲害,一天一夜一直在追捕那些反賊,雖說手下的人都有能耐,但他第一次獨自帶人辦事,生怕做的不好,神情一直緊繃着,到現在才鬆懈下來,這才發現全身上下酸疼酸疼的,只想倒在床上睡個昏天暗地才好。
來人正是上次跟着馮大人一起去江家的周晏,他看了徐曜宣一眼:「看這眼下的青影,熬的夠嗆吧。都說不用你去,交給元正幾個,他們保管把人給帶回來,帶不回來活的,死的也成。你偏不聽,非要自己跟着去吃苦,傻不傻。」
這些話周晏說過很多回了,徐曜宣聽的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擦了手,走到桌邊,端起剛剛廚房做的清粥就開始吃起來。
他不理,周晏卻不會那麼容易放過他,拿起扇子戳了戳他:「哎,聽說昨兒晚上就進城了,怎麼早上才回來?你還連夜審問了?」
「沒有。」徐曜宣應了一聲:「有些事耽擱了一會兒。」
「嘿,你能有什麼事?難道是去會佳人了。我可聽說啊,這小小的縣城裏倒是也有幾個出色的佳人,正想說等這事了了我帶你去見識見識,沒想到你比我還猴急,早知道……」周晏正一臉陶醉的說着,話到半路猛的頓住,瞪着眼盯着徐曜宣右肋下有一塊已經乾涸的暗褐色血跡。
「你受傷了。」周晏驚恐的說道,衝過來伸手就要扯他的衣裳。
徐曜宣睜開他的手,擺擺手道:「這不是我的血。」
周晏長舒口氣。跌坐在凳子上,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虛汗,說道:「你可嚇死我了。你要是少了一根汗毛,姑姑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徐曜宣瞥了他一眼。拿起碗繼續吃飯。
「那你這血哪兒來的?別告訴我是下手的時候不小心濺的,濺上去的血可不是這樣的。你這明顯是渲染上去的。」周晏很是好奇徐曜宣這樣的愛乾淨,怎麼能忍受髒了的衣服這麼久。
一天一夜沒睡覺,徐曜宣並沒有什麼胃口,只是想着這一睡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還是吃點兒東西的好。被周晏這一打攪,他吃了小半碗粥就吃不下了。
「昨兒晚上發生了點兒意外,連累無辜的人受了傷,處理這事耽擱了一會兒。」徐曜宣並不太想談這事情,於是問道:「京城又來信了,今兒你去把那人審審,問問還有沒有同黨,這事徹底了解了咱們就回京城去。」
想到周晏在外面混的如魚得水,並不是特別想回京城,於是又道:「我最多再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以後不管說什麼我都會帶人回京,你要是不願意回來就自己留下。」說完就進了浴室。
周晏剛剛還高漲的熱情頓時泄了個乾淨,京城啊,這麼快就要回去了。
不行,他還是得在外面在玩一個月,到了臘月再回去,那時候他爹心情好,說不定就會放過他了。該怎麼把徐曜宣這個護身符留下呢?
周晏皺眉想了想,剛剛徐曜宣那麼明顯的轉移話題,難道是昨晚傷的人有什麼特別?
「元正。元正。」周晏出了門就扯着嗓子喊,很快換了一身衣裳的元正就出現在他面前。
「昨天的抓捕是怎麼個情況,你仔細的跟我說說。」周晏往旁邊書房走去,邊走邊問道。
這事沒什麼不能隱瞞的。元正從他們在一個荒蕪的村子裏發現這群人的蹤跡開始,一直講到他們今兒早上回來為止,事無巨細一一道來。
周晏凝眉想了想,問道:「你說的受傷的小姑娘,就是那個城裏傳言裏囂張跋扈欺壓族姐的江大小姐?」
元正道:「是。」
「我記得江大小姐身邊只有一個丫鬟吧?」周晏是去過江家的。那是馮大人進村視察災情,他則是正好帶人在那附近尋找這些反賊的蹤跡。但是一無所獲,心煩之下也跟着馮大人去看看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