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兄既無出仕劉荊州之意,為何前些日子劉皇叔再次尋訪兄長,兄長仍不相見耶?莫非兄果然志在山林,勞作餘生乎?」
在一旁淨手的諸葛均顯然聽到了夫妻兩人的對話,便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諸葛亮輕輕搖了搖頭,躬耕南陽只是他養望的一種手段罷了。
如果沒有出仕的念頭,為何和崔州平等為友時,評價他們的才能只能說郡守或者刺史呢。
他只不過是在等合適的時機和那個合適的人罷了。
不管之前經歷的那一切究竟是不是夢,他的主公只能是那一個人。
只是如今時機未到罷了。
可是這卻給了諸葛均誤解,他皺着眉頭,滿臉疑惑地問道:「兄長既非志在山林,莫非欲往江東孫將軍處?然大兄已然在彼,二兄何必又去?」
在中國古代,尤其是在戰亂頻繁的時期,許多家族都會採取一種策略來確保自己的生存和發展。
就是讓家族中的成員分別投靠不同的勢力或政權。而目的就在於:無論最終哪個勢力勝出,家族都能保持一定的影響力和地位。
這種安排使得一眾世家在亂世中能夠立於不敗之地,即使其中一方失敗,另一方仍能保住家族的榮耀。
諸葛均的意思很明確,既然大哥諸葛瑾已經在江東孫權那裏效力,那麼他們應該選擇其他陣營,以分散風險。
然而,諸葛亮卻微微一笑,輕輕搖了搖頭,道:「孫仲謀年紀尚輕便執掌揚州,但卻是其兄長所取,立足未穩。
此外,他性格優柔寡斷,缺乏決斷力。目前他之所以能夠坐穩這個位置,完全是因為他與江東世家達成妥協,共同分享權力。
這種做法雖然暫時穩定了局勢,但從長遠來看,很難有所作為。」
若遇外敵入侵,那些世家大族為了手上的權利,定會傾盡所有,憑藉着地勢險峻拼死抵抗,但要讓這些世家大族出兵與孫家齊心協力開拓疆土,那可真是比登天還難。
這意味着孫權能力有限,性格使然,再加上世家的牽制,他只能偏居一方。
諸葛均更是一頭霧水,對孫權那邊已經失去興趣:「難道二哥有意投向曹公嗎?」
「曹公雖強,又能人盡其用,然其野心勃勃,挾天子以令諸侯,又掘墓以資軍用,制人干以為脯,每每血洗名城名士,屠殺無辜良民,如此殘暴,怎能長久?
如今又採用屯田之政,卻徙青州之眾往豫州,豫州之眾往冀州,冀州之眾往青州,如此遷徙交換,只是為了防屯田之民逃竄。
雖資軍用,又哪裏是什麼良策,只是壓榨治下之民罷了,雖是明主,卻非良臣,久必禍亂大漢朝廷,投之以絕漢之社稷乎?欲害民乎?」
「二兄欲保漢之社稷乎?」如果其他人說這話,諸葛均肯定覺得他是在吹牛,但二兄這樣說,他就覺得很正常。
如果在這個時代,還有誰能「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的話,那諸葛均肯定會投諸葛亮一票的。
「然今上為曹公所脅,如何得保?諸如其他宗親如劉荊州、劉豫州者,二兄已拒…莫非、莫非二兄欲投益州?」
說罷,諸葛均還皺起了眉頭。
誰都知道劉璋暗弱,雖擁益州天府之國,然南中多蠻夷,漢中又為張魯所拒,如果諸葛亮真有這個想法的話,那真不是一個好的想法。
「呆子!」諸葛亮輕輕敲了一下諸葛均的腦袋。「你這孺子都知劉季玉其人,我豈不知。」
諸葛均雖然說起天下大勢頭頭是道,但畢竟年齡太小,沒有太深入地去思考,總是想到哪裏便說到哪裏,才有這等令人啼笑皆非的話語。
「那弟就不明白了,二兄到底想要去為誰效力?」
「當然是劉皇叔了。」諸葛亮也不再隱瞞了,反正到時候大家都會知道自己的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