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如果知道自己的長官處在最不容易逃跑的的位置,他們臨陣逃跑的幾率也會低很多。
沈宸並不清楚敵軍目前的情況,在他的估計中敵軍起碼應該還有兩三百人留在原地,儘管己方處於側翼的戰略優勢地位,但是敵軍是自己的四倍到六倍,沈宸知道,只要敵軍指揮靈便,對方指揮官很輕鬆便能夠將自己這五十名步兵包圍殲滅。
他要利用的就是大雨和黑暗的環境。他之所以堅持匆忙發動攻擊,一方面是剛才他聽到了馬蹄聲響,似乎有一部分敵軍離開了原陣
向不明;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他不知道這場如同天助的麼時候會停,若實在自己攻擊的時候雨已經停了,就錯過最佳攻擊時機了。
全殲敵人是不可能的,但是只要成功沖亂了敵人的隊形,打散了其建制指揮,那麼混亂、黑暗加上瓢潑的大雨將使敵人的損失翻倍增長,只要能夠引發敵人相互踩踏自相殘殺,那麼就算這個五十人的隊拼光了都是值得的。沈宸對這一點想得相當明白。自己地背後,還有凌普率領的一個隊兵力,而城關內還有三個隊的預備兵力,只要傷亡持續下去,最終先支持不住的一定是敵人。
騎兵的弓弦都已經被雨水打濕,此刻就算是鷂子們想要輕鬆發箭都不是一件容易事。
党項騎兵們剛剛撥過了馬頭。二十幾杆木槍已經參差不齊地刺了過來。
黑暗中什麼也看不清楚,前營的士兵們只能憑藉着手中地木槍入肉的那種沉滯感來判斷是否刺中了敵人,而党項騎士們也只能憑藉馬槊撞擊木質槍桿的聲音和感覺來判斷自己是否格開了敵人的攻擊。那些手持彎刀的副兵們此刻吃了大虧,本來準備行軍的,圓盾都已經收了起來,臨時取是萬萬來不及的,手中的彎刀雖說可以砍斷敵人地木質槍桿,但是馬頭轉過之後彎刀的長度便無法防護戰馬了。而側着的時候只有左手拿刀才能劈砍擋格,而左撇子在軍中畢竟是極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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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一陣戰馬悽厲的嘶鳴,中槍的馬紛紛後退或者轉向。
生物的本能驅使着這些動物閃避着危險的方向,而那些馬上的騎士身體被帶得不自主地轉開,再次將自己的側面暴露給敵軍。
隨着前營步兵一次又一次的攢刺——抽槍,整個隊列陣線已經被搗得稀爛,騎士們紛紛墜馬,受傷地戰馬在隊列中橫衝直闖,將行軍縱隊徹底攪成了麻花。
在這種情況下騎兵們根本無法對敵人的進攻形成有效的反擊。
而進攻中的步兵則一面往復地向自己的前方揮動着木槍一面小步前進着,他們通過感覺身邊的戰友地存在來保持着基本的陣線。只有那些倒下的戰馬和在地上打滾的敵人才能給他們造成一定威脅。掉轉長槍去刺下面根本來不及。他們本能地反應便是高抬腿重落步,將那些在泥水中滾動着試圖爬起來的敵軍踩到吐血。
第一排步兵轉眼間便從西到東將整個騎兵縱隊犁了一遍。
就在那些落地敵軍呻吟着努力準備爬起身的時候,第二排的延州軍上來了。
二十幾杆長槍每次落下,都會傳出幾聲慘呼,幾乎每一杆木槍都不會落空,木槍的主人們也根本就無從分辨他們刺中地究竟是活人還是死人。
那些不幸在剛才受到敵人的攻擊倒地的延州兵此刻只要還有幾分力氣便拼命的地向着東方滾動爬行。他們知道只有這樣他們才不至於死在自己人地槍桿之下。
又是一個閃電劃破蒼穹
拓跋光遠臉色發白地盯着已經亂成了一團的後隊方向。
他看不見後隊廝殺的狀況,他只能夠聽到一聲又一聲慘烈的嚎叫,還有那從一開始到現在就沒有斷過的戰馬嘶鳴。那些亂跑的戰馬有幾匹發了瘋一般向前隊衝過來,幾乎將整個行軍隊列衝散。聽着周圍的騎兵們呼喝着控制馬匹,拓跋光遠心中飛快地計較着。
此刻最有效的對策便是命令騎兵散開展開作戰隊形,但是那是通常狀況下的邏輯。
此刻党項人最大的敵人並不是那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延州兵,而是這該死的夜色和受到詛咒的天氣。在目前這種狀況下無論是己方還是敵軍都無法舉火,也就無法準確判斷敵軍的人數和位置。理論上講僅僅從聲音上判斷敵人現在應該正在全力攻擊
第一卷混沌的時代——第九章:汴京的客人(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