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我從醫院出來,帶着藥和路澤沄一路去了祖墳,我心裏一直有個疑點,我沒法帶着這個太過明顯的惡意心無旁騖的過下去,所以就算出錯後會背上「不孝」的罪名,我也必須搞清楚。
路澤沄就比較難以置信了,自打站在老傅的墓碑前就是目瞪口呆的,我叫之之去引開守墓的人、回來帶幾個管事還帶了幾把鐵鍬,他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拉住我:「這是你老爸的墳,你確定?」
「我現在連拜了幾年的地里裝的是不是我父親屍骨都不知道!怎麼能不查?」
「那、那你有什麼懷疑依據呢?」
路澤沄說着都笑出聲,說不準是尷尬還是別的,我照舊還是咬咬牙:「挖!」
之之支應管事們過去,退到我身後扶着我,生怕我接受不了下一秒就倒了一般,但其實我覺得他更該扶路澤沄,這位才是手軟腳軟哪兒都軟,也是奇怪,我挖我老爹的墳他慌個什麼勁兒,只是讓他做個檢測而已。
他緩了好一會兒總算平靜下:「我可先跟你說好昂,我這不一定昂,骨灰基本不能用來做DNA檢測的、你說有牙齒我才來的,查不出來不能怪我……」
「放心,也不至於就成那個樣子,他沒進焚化爐。」我嘆口氣。
「啊……啊?不是說火化了嗎?」
「我們家沒有火化的習慣,只要不是客死他鄉或腐爛過度不方便運,基本都是土葬的,老傅葬禮上是出了毛病,但火災只是把表皮燒壞了,骨頭裏面都還好,我吩咐提前下葬了,葬禮上那個盒子裝的其實是他的遺物。」
「哦,那也算提前有預感今天了……對、對嗎?」路澤沄頓了頓,也是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見我和之之都面無表情盯着他看才嚴肅下站好:「對不起,不好笑。」
我和之之移開目光,繼續看着逐漸破裂的土層,沒一會兒裏面的棺木漏出一角,他們把它撬開的時候我別過頭,我說錯了,之之扶我還是管用的,至少這會兒我看起來比客人更脆弱,沒一會兒有人點了點我,拿袋子裝了個合用的骨頭塊兒回來,這麼多年了,屍體該腐爛早就腐爛乾淨,骨頭應該很好拿的。
我深吸一口氣,把它交給路澤沄後吩咐把墳墓填好,至少在我證明自己想法之前,墳地里的人還是「老傅」,我也希望是我猜錯了。
可是侯叔叔,他確實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他不會害我,但也不會自作主張以殺人為結果幫我,我們沒有好到那種境界,他有妻子,有兒女,這樣一個利益為先的世家子弟,怎麼可能拖着全家冒險呢?一步踏錯就會引來大禍的,捫心自問,若反過來我也不會替他這麼做。
所以,如果傅家真的還有人能許諾足夠的利益支應他做什麼,不是我,只有老傅……
幾十年了,自家人我還是了解的,二叔對抗誰都是面和心不和的,背地裏以削弱為主覆滅為輔,因為他也是個不夠堅定的人,所以他在勢力最盛的時候還會有輸的可能,而打破平衡,一旦撕破臉皮就不死不休、甚至拖上無辜之人枉死,那是老傅的風格,老傅最狠的時候親生孩子都不要的。
做完這些事,我安頓送路澤沄下山,他百般肯定找來的鑑定機構都是可信的人我才放心,也徹底脫力,在回到謙和堂時腿一軟倒在地下哭,之之匆忙來扶我,讓我靠着卻說不出勸解的話,他大概猜出我想法,從那時候就明白、我這些不是無稽之談了。
當初火災本就疑點重重,雖然抓住所謂「真兇」,但那樣的理由,顯然是花錢就可以買到的,老傅的屍體又恰好被燒到毀容,一個冷漠的家庭,一個去世的掌家,說實話,就是他的屍體被替換了,除了我這個女兒,還有誰會在乎他?而我又傷心過度,抓到兇手就匆匆安排下葬了,如果就是因此,老傅被悄悄帶走又重新救醒,也不是沒有可能,且老傅就是被侯家人宣佈死亡,我又不會去聽他心跳探他鼻息,我只是看儀器顯示他死了,就信了,但如果他只是重度昏迷……
火災過後,我們查了所有可能丟失易燃火油的地方,唯獨沒查侯家的車,還是侯叔叔給我出的
第484章 暗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