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我和高辛辭返回林宅,默讀拿着一個老式手電筒在門口等待。
我死死抓着領口不敢鬆開,高辛辭一面念叨着這哥們怎麼這麼熱情,一面裝作不經意的擋在我身前。
默讀正望着遠處發呆,直到我們腳步聲漸漸近了才回過神兒來,揮了揮手,拿手電照亮我們腳下的道路。
「默讀,你、你還沒睡啊……」我有些心虛的念了句,跟在高辛辭身後一挪一挪的走。
「門口的燈壞了,天太黑了,我怕你們回來的時候看不清路,就出來等着了。」默讀微笑笑,直到看清我和高辛辭脖頸上紅彤彤的一片,他先是一怔,而後帶着一股說不上來意味深長的笑挑了挑眉,「你們……」
「呦,拔罐去了?」默念從門後鑽出來,毫不避諱的說出實情,默讀想堵她的嘴都來不及。
「小孩子,不懂事,你們別介意……」默讀捂着臉,看起來比我們更加尷尬似的。
但其實我們也不大需要這聲道歉的……
就這樣互相遮掩了好一陣兒,高辛辭才換了個較為得當的話題:「天不早了,我們都早點回去休息吧,額那個……林老師,我們住哪裏啊?」
「哦我正要說這個。」默讀深吸一口氣,把手拿開,拉了拉身後的默念又看向我:「家裏空房間不多,加上我今晚又回來了,可能會有點擠,你看你們……」
「沒關係我們兩個可以住一間的。」高辛辭瞬間興奮搶答道。
然而很明顯,他意會錯了默讀的意思,我趕忙輕輕打了他一下。
林宅能住人的房間只有三個,剛剛的客廳算是林阿姨的房間,剩下的兩個就是之前我和寫哥的,說是兩個房間,實際上也就是一個比較大的瓦屋,左右各開了一扇門,中間遮了一塊布而已。
如果我和高辛辭不在的話,這兩間屋子正好給默讀和默念分開,我倆在的話自然只能一個和默讀擠擠一個和默念擠擠,總不好叫人家兄妹兩個這麼大了還住一起,默念看着小,實際上跟我也就差幾個月。
默讀稍稍有點兒尷尬,我趕緊接話:「不行啊辛辭,我們有習俗的,女婿到岳父岳母家過夜是絕對不可以和媳婦兒在一起的。」
「這誰定的,這麼離譜?」高辛辭頓覺不甘,但好在還算識眼色,被我瞪了一眼之後就乖乖回過頭聽候發落了。
默讀低下頭淡笑笑:「委屈小高總入鄉隨俗了,床褥我都準備好了,夜深了,還是趕緊休息吧。」說罷又回過頭去看默念,柔和的拍了拍她的頭:「乖乖的,早點睡,明天早上哥哥帶你去檢查。」
默念雖有不滿但還是順從的點了點頭。
但這個夜晚卻並沒有像一開始預想的那般平靜,雖說默念平常都是那副冷漠寡淡的姿態,好像無畏無懼的樣子,可每到夜晚,尤其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時候就會莫名的害怕,這麼多年了,我從來沒搞清楚她在害怕什麼,默讀也只說是生病的緣故。
我們躺下不到十分鐘,窗外的月光被烏雲遮住,默念開始尖叫,聲音尖利刺耳,在地下萬千亡靈的林宅中顯示出一種極其詭異的氣氛,就像是冤魂爬出孤墳哭訴,她又是十分絕望的,那聲音便更像哭訴無門。
時間過了太久了,默念離開我的生命也太久了,以前照顧的多了,我也漸漸對默念的尖叫聲脫敏,但如今重來,我再次被她嚇到牆角,後背抵住牆壁冰冰涼涼的一片。
默念兩腿分開坐在床上,極致的恐懼迫使她將眼睛睜到最大,即使在夜晚我也能看到她雙眼中佈滿的血絲,她兩隻手抵在前方,不知道在抗拒着什麼,前面分明什麼都沒有,臉色慘白沒有一點生氣,嘴巴張開的程度十分誇張。
她渾身汗津津的,甚至穿過衣服縫隙、在短裙尾部滴答滴答的落在天藍色的床單上,床單的顏色深了一分,默念沒有停止,她依舊痛苦的大叫着,我想把手搭在她肩上多少說幾句,我總要知道她是在害怕什麼才能幫她,可我的手剛剛觸碰到她的身體,她便像只受驚的小兔子猛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