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抬着頭的少女動了動嘴唇,喉嚨里像是堵了什麼東西一樣難受而又刺痛。
她停頓了許久才揚起笑開口道,「抱歉啊炭治郎,剛剛把你嚇到了吧。」
淺川螢又摸摸腦袋,不好意思地笑着,「明明身為前輩,應該給你們提供堅實的後盾的,沒想到我卻反過來讓你們擔心,真是太不合格了……」
灶門炭治郎的眸子顫動着緩緩上移,望向了那雙朦朧的碧眸,鼻尖輕輕聳動着。
好…好濃的哀傷的氣息……
如果說剛剛蝴蝶小姐身上的是如同烈火灼燒一般的憤恨,那麼淺川小姐身上的……就是像在深水中溺亡一樣的悲痛。
光是聞見都仿佛要窒息了的感覺。
「為什麼……還要努力笑出來呢?」炭治郎輕聲問出了這句話。
「淺川小姐雖然是笑着的,可是身上卻散發着非常悲傷的味道。」
淺川螢笑容僵住了,她的手慢慢捂住了臉,「啊啊……我都忘記了,炭治郎可以聞見情緒的味道。」
灶門炭治郎將盤腿的姿勢改變成了跪坐着,凝眸看着她,「說實話……從第一次見到淺川小姐的時候,我就聞到了悲傷的氣息。」
「後面的幾次見面也有聞到過,雖然變得很小,可還是存在。」
他往前挪了挪,移到距離淺川螢只有幾寸的位置,然後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聲音輕緩,裏面帶着一絲不苟的誠懇,眼裏是深深的自責。
「要是我能夠為淺川小姐分擔悲傷就好了。」
淺川螢愣愣地感受着手被握住的地方傳來的溫熱,然後苦笑了起來。
「炭治郎,你真是一個溫柔至極的人啊。」
她的頭垂了下去,「你說得沒錯。每一次見到你時,我都會生出難過的情緒。」
聲音停頓了一瞬,又繼續說了起來。
「我最開始加入鬼殺隊的原因,是為了尋找我失蹤的哥哥,滅殺惡鬼反倒是其次的。」
「我尋找了好多年,才終於在一次任務中遇到了他。」
「可是他……」
淺川螢的聲音開始帶起了隱隱的哭腔,手上也不由自主地握緊了炭治郎的雙手。
灶門炭治郎呼吸停滯了一下,心中湧出了不好的預感。
該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已經變成下弦鬼了。」
灶門炭治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不由得呆愣在那兒,臉一下子變得像窗戶紙似的煞白,「難道說…!」
後面淺川螢的聲音變得很小很小,炭治郎差點就聽不到了。
「對……我親手殺了他。」
少女抬起了腦袋,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試圖用微笑掩飾,但嘴角卻怎麼也揚不起來。
「所以每次看見炭治郎的時候,我都會有一點點在想……要是我和哥哥能夠像你和禰豆子一樣就好了。」
那樣的話結局會不會就不一樣了?
淚眼朦朧之間,淺川螢看見了灶門炭治郎的眼睛,卻發現他眼角泛紅,淚水早已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一顆接一顆的滑落。
「炭治郎……?」
淺川螢半張着嘴,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炭治郎。」她又喚了一聲少年的名字,伸手撫上了他的面頰,拭去了他眼角的淚珠,聲音像是飄落的羽毛一般嘆息着。
「我啊……總是為你超乎尋常的共情能力而感到不可思議。」
灶門炭治郎抽回一隻手,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心中泛起一陣一陣的酸楚,疼得他都要喘不過氣了。
那樣的場景僅僅只是想像一下他都接受不了,更何況是直接經歷了這種事的淺川小姐。
「淺、淺川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