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沒有任何能測算出時間流逝的物件,沈殊玉心中仍不敢放下戒備,黑暗中無法視物,她便閉上眼睛,通過呼吸聲感受着那人的一舉一動。
也不知熬了多久,她忽然坐直身體,微微側過頭去聽外面的聲音。
密室外傳來響動,腳步聲雜亂還有些吵鬧,來的似乎不止一個人。
他們二人昨晚交手時雖然沒有橫掃整個屋子裏的擺設,但仍不免打碎幾個瓶瓶罐罐,還碰倒了不少桌椅,來人只要看到屋中一片狼藉,必然能猜到昨夜發生了什麼事。
坐在對面的少年顯然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他起身探出手臂摸索着走到門邊,對着門外的人喊道:「左世伯,是你嗎?我是含章啊,我被困在密室裏面了!」
「小裴少爺,是你在裏面嗎?」門外傳來一個男子狐疑的聲音。
「是我,我不知道碰到了哪裏的機關,緊接着就被關在密室里了,快幫我把門打開。」少年解釋道。
外面安靜了片刻,那人似乎是在找開門的機關,可密室里的兩個人等了半天也沒見門被打開。
半晌後,那人泄氣道:「小裴少爺,我打不開這堵牆,你稍等片刻,我這就去找我家老爺來救你,你別着急啊。」
看樣子來的是個下人,等他一走牆外便沒了聲音。
總算能出去了,也不知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剛剛為了喊話方便,少年情急之下衝到了密室的入口處,這會兒忽然想起來那姑娘就坐在門邊。
此刻兩人似乎離得很近,他甚至能嗅到空氣中隱約浮動的一絲香氣,好像是一種花的味道,可他腦子一片混沌,根本想不起來是哪種花。
這樣胡思亂想着,他又覺得自己有些荒唐,竟然對一個姑娘身上的香氣想入非非,實在有違聖人的教導。
少年面帶尷尬地往後退了退,忽然發覺,門外傳出聲響後這麼久了,姑娘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喂,你怎麼不說話?」他不放心地問道。
隔了一會兒,那姑娘終於有了回應,一張嘴卻是倒吸涼氣連連喊痛。
「你怎麼了?」少年有些着急。
「你……你昨晚拉我的時候,把我的胳膊拉脫臼了,我都痛了好久了。」沈殊玉抽了抽鼻子,聲音帶着哭腔,「你還愣着幹嘛,快幫我接上啊!」
「哦,好……」少年趕忙應道。
聽着沈殊玉的抽泣聲,少年有些手足無措,他循着她的聲音在她身邊蹲下,「哪一隻手臂啊?」
昨晚兩人最後交手時,他拉的是姑娘的右臂,不過他這會兒有些緊張,一時沒想起來。
「右臂。」沈殊玉委委屈屈地吸着鼻子。
少年抬起手想幫她,一片漆黑中又不知道該把手往哪兒放,一時間僵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直到沈殊玉拉住他的手腕將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他穩住心神,慢慢回憶着教自己習武的師父曾提到過的正骨法子,絲毫沒有意識到到眼前的姑娘狡黠的心思以及她袖裏暗藏的乾坤。
沈殊玉瞅准機會猛地揮了下左手,少年只覺得眼前一陣涼風拂過,爾後便慢慢失去了意識。
雖然提前吃過解藥了,但沈殊玉此刻仍是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她抓着少年的肩膀慢慢地把他放到地上,然後退到門邊靜靜等待時機。
臥房外,左大人一邊套着外袍急急地往前走去,一邊詢問跟在身旁的管家。
「那小裴公子怎麼進去的?裴大人現在知不知道啊?」
他早上睡意朦朧的時候被夫人從被窩裏挖了出來,說是管家稟報說裴公的小孫子誤入密室,如今還被困在裏面。
下人不知道該怎麼打開密室,只好去告訴了管家,而密室就只有左大人自己知道怎麼打開,是以管家只好來請示他家大人。
左大人彼時酒意還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