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靖拿起茶壺給兩人的杯子各自續上。
皇帝問道:「裴守初的小孫子什麼時候來你這兒了?怎麼沒聽你提過?」
淳于靖笑了笑,「他來的時間不長,算一算,陛下倒是快兩年沒來過臣這裏了。」
言外之意是,我倒是想說,可你聽不到啊。
皇帝思索了片刻,「的確啊,真有兩年沒來了。話說回來,裴守初怎麼忽然想起把他孫子送你這兒來了?他身邊不是只剩下這個小孫子了嗎?」
見皇帝好奇,淳于靖便據實相告,「說起來,這還牽扯到陛下的親戚。」
皇帝一聽便來了興趣,「哪個親戚?你說來聽聽?」
淳于靖便將裴含章和小侯爺殷鳳瀟聯手,把調戲民女的宣威將軍兒子打了一頓的事說了個大概。
小侯爺殷鳳瀟是長公主和平南侯的兒子,皇帝的外甥,這事就算淳于靖不說,皇帝自己也能查得出來,他沒必要遮遮掩掩。
況且,有殷鳳瀟在,皇帝自然不會介懷裴含章的所作所為。
淳于靖又解釋道:「裴大人怕他性子太過衝動,空有好心卻辦了壞事,所以才把他送到我這兒,一來可以學學槍法,二來也能磨練磨練他的性子。」
聽到淳于靖提起殷鳳瀟,皇帝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他啊!朕想起來了,好像還真有這麼個事,之前聽貴妃提過,說有一陣子景妃和長公主有些不愉快,景妃的侄子和鳳瀟起了衝突,還被打了,貴妃安慰了景妃兩句,又賞了些東西,就把這事壓下去了。」
宮中景妃是宣威將軍的妹妹。
淳于靖又道:「忠武將軍雖已亡故,但裴大人非但不溺愛裴含章還對他嚴格約束,裴家到了含章這一輩子孫並不繁盛,若是一再放任反倒是自絕命脈,裴大人很是明智。」
皇帝也感慨道:「說的不錯,我們這一輩已經快走到了生命的盡頭,江山將來都要留給子孫後代,他們守不守得住,就要看他們自己的本事了。」
提到江山與後輩,皇帝的眼中不自覺流露出幾分哀傷。
淳于靖猜到他的心事,便寬慰道:「陛下,兒孫自有兒孫福,陛下還請保重自身。」
皇帝聞言,長長地嘆了口氣。
「都說朕是天子,受命於天,可朕的身體究竟如何,朕比太醫院那些太醫清楚多了,再活又能活多久呢?
朕倒是想把剩下的時間分一點給昭兒,他是未來的天子,他甚至還沒有兒子呢……」
說到此處,皇帝眼中含了些淚意,淳于靖微微垂下頭,神色有些觸動,沒有答話。
太子的身體看樣子是不大好了。
皇帝越想越氣,轉而怒道:「太醫院那幫廢物,只敢把人養着,卻不敢下藥,最後還是朕派人找來了林伯瑜的大弟子給太子醫治……」
淳于靖抬頭看向他,「陛下說的是祝和?」
「嗯。」皇帝點了點頭。
淳于靖心想,難怪藥廬最近一直是陸明珠當家,總也不見祝和回來,原來是被叫去了宮裏。
「那如今太子殿下病情如何?」淳于靖關切地問道。
皇帝失望地搖了搖頭,「除了會用藥給太子延長壽命,他比那些廢物好上一點的地方就在於,他至少還敢和朕說實話,他說太子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多則一年少則半年。」
淳于靖如五雷轟頂一般,「那,那陛下該早做打算了。」
「朕如今身體還撐得住,儲君一事急不得,得慢慢看。」
「陛下說的是。陛下成竹在胸,臣就放心了。」
皇帝疲憊地擺了擺手,「哪有什麼成竹在胸,不過是走一步算一步吧,好在朕的諸位皇子都已長成,總能選出一個像樣的。」
淳于靖附和着說道:「是,龍生九子各有不同,但終歸都是
第171章 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