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信芳回想起謝嫮和她描述的淳于靖發火的情形,皺着眉露出狐疑之色。
「雖然你闖了禍,但先生也不至於把你趕出去吧?」
見他不信,沈殊玉眨了眨眼,只好在這件事的天平上又加了一重砝碼。
「因為……」她吞吞吐吐地說道,「我養傷的那半個多月都躲在裴含章房裏。」
自己只是受傷就惹先生如此生氣,說出來杜信芳可能不信,但如果再加上裴含章這件事……
杜信芳倒吸一口涼氣,「裴含章房裏?你們兩個在一個房間裏待了半個月?」
沈殊玉只好解釋說:「我當時傷得太重不能挪動,把我放到其他地方,他又怕被人發現,我們也是萬般無奈,這事不能怪他。」
杜信芳愣了片刻趕忙問道:「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沈殊玉扒拉着手指一個一個數,「除了裴含章,還有你和先生知道……啊!」
她似乎想起了什麼,趕忙糾正了自己剛才的說法,「朱雀和明珠也知道這件事,朱雀去那兒找過我,明珠也去給我治過傷……」
杜信芳扶額嘆氣,覺得自己這次出門前沒看黃曆簡直是天大的罪過,他現在不僅覺得自己腦子有點不夠用了,連日來為國家大事操勞的心臟也覺得不好了。
「所以先生才生氣嘛……」沈殊玉小聲地補充道。
撫着怦怦跳的胸口,杜信芳氣不打一處來。
「你還委屈?你有什麼可委屈的!你什麼禍都敢闖?還什麼人都敢信?我看就是先生平時太慣着你了,讓你吃點苦頭你才能老實。」
沈殊玉垂着頭,乖乖聽他教訓。
「我知道錯了,我已經挨過先生的罵了,受了那麼重的傷又閉門思過了這麼久,也算是吃過苦頭了。」
聽到她說起養傷的事,杜信芳的火氣消減了幾分,語氣也柔和了一些,「那你的身體現在怎麼樣了?」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大哥不用擔心。」
「嗯……」頓了頓,杜信芳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對了,你和裴含章是怎麼回事?你們倆難道……」
「我們倆什麼也沒有!」
沈殊玉舉起右手指着月亮發誓,「我發誓!我當時真的是被逼無奈狗急跳牆才跑到他府上的,我本來也想過去你府上找你幫忙,可我當時傷得太重堅持不到你家,這才不得已找到了他。」
她急得口不擇言,但杜信芳仍是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沈殊玉點頭如搗蒜。
她雖是一再堅持,但杜信芳似乎對她的答案並不滿意,他微微皺着眉欲言又止。
沈殊玉以為他不相信自己的話,便像幼時一樣拉着他的衣袖撒嬌,聲音軟糯地說道:「大哥,我跟他真的是清清白白的。」
杜信芳被晃的很是無奈,他側過頭去看沈殊玉,「大哥不是不信你,大哥是怕你們倆將來會有什麼牽扯。」
「將來?」
沈殊玉不大明白他的話,將來的事自己現在要怎麼保證?
她覷着杜信芳的神色小聲問道:「大哥,你是討厭他嗎?」
「怎麼會?」杜信芳搖了搖頭,「他家風清正,相貌不凡,為人又聰明機敏,我沒有理由討厭他。」
但他還是和沈殊玉解釋道:「我不想你和他走得太近,因為我聽說,早年裴大人曾和宋大人也就是如今的禮部尚書口頭定下過兒女親事。」
沈殊玉微微一愣,聽他繼續說道:「要說那只是個傳言,可他和宋小姐至今沒有各自成家……
如今裴大人和裴夫人都過世多年了,除了我母親那一輩的,現在京中知道這件事的人可能已經不多了,所以傳言究竟是真是假我也不大清楚。」
他看向坐在一旁怔怔出神的沈殊玉,目光滿是兄長對妹妹的疼惜。
第165章 你有什麼可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