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今日大駕光臨,不知所為何事?」
麗娘伸出纖纖玉指,從盤子裏拿出一塊點心送到沈殊玉面前,眼波流轉,神色帶着兩分俏皮。
沈殊玉見自己的身份被拆穿,絲毫沒有尷尬,反而眼神一亮。
「你是怎麼看出來我是女子的?」
麗娘嫵媚的眼風向她一掃。
「麗娘我啊,每日做的就是迎來送往的生意,見得最多的就是各式各樣的男人,那些男人身上的壞毛病,我在你這兒是一點兒也沒看出來。」
這番話半是實話半是恭維。
「小姐好好裝扮一番倒真是一位丰神俊朗的公子模樣,不過再怎麼裝扮,女子的一些習慣是沒法丟棄的,旁人或許看不出來,但卻逃不過我的法眼。」
沈殊玉笑着點點頭,「姐姐這麼聰明,那我也開門見山吧。」
她從袖子裏掏出一錠銀子遞過去,「這錠銀子姐姐留着買胭脂,我只問幾個問題而已。」
來青樓買情報的,沈殊玉不是頭一個。
因此,麗娘聽完後並沒有露出什麼為難的神色,不過她也是個十分謹慎的人。
「那我把話說在前頭,我可未必什麼都知道。」
天子腳下,達官貴人遍地都是,她們這種人誰也得罪不起,若是連什麼話不該說都不知道,那這生意還怎麼做下去?
沈殊玉笑着應下,「只是打聽一個人而已,姐姐認識一個叫王勛的公子吧,他常來這裏嗎?來了以後都做些什麼?」
「原來你問他啊!」
麗娘嗐了一聲。
「那個冤家之前的確來過,還來過好多次,剛來的時候很多姐妹都陪過他,不過後來他看上我了,自那以後,他再來的時候多半都是叫我陪他。」
麗娘端詳着自己白皙的手指,再抬眼時,沖沈殊玉拋了個嫵媚的眼神。
「他出手還算闊綽,看在銀子的份上我也陪了他幾個月,至於你問他來了以後都做些什麼,這讓我怎麼和你解釋……」
麗娘咯咯笑了起來,笑容意味深長,沈殊玉反應過來後登時紅透了臉。
「他最近也來過嗎?」
「那倒沒有,他來了三個多月吧,半年前忽然就不來了。」
「這是為什麼?難不成他浪子回頭了?」沈殊玉好奇地問道。
麗娘卻是一臉鄙夷,「什麼呀,一直沾花惹草的人哪那麼容易就轉了性?我聽說他是看上別的姑娘了,所以就不來了。」
「他看上誰了?」沈殊玉追問道。
麗娘摸了摸鼻子,「這我就不清楚了。」
她嘴上說着不清楚,可眼神卻避開了沈殊玉的目光,分明是有所隱瞞。
沈殊玉想了想,又從袖子裏摸出一小塊金子遞了過去。
「姐姐,我打聽這位王公子的確是因為有要緊的事,不過卻和姐姐沒什麼關係,姐姐不必擔心惹禍上身。」
話雖如此,麗娘還是笑着推拒了沈殊玉遞來的金錠。
「小姐,我知道的都已經說了。這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不知道的東西,別說是給我這一錠金子,你就算搬來一箱金子,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見她不肯說,沈殊玉一時也沒什麼好辦法,只好收起了那錠金子。
她剛想起身告辭,忽然聽到門被啪啪敲響,一個女子尖細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麗娘,麗娘。」
麗娘聞言,微微皺起眉頭,她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沈殊玉,眼波一轉,向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拉着她起身轉到了內室。
門外的敲門聲還在繼續。
「麗娘,我是紅鸞,快開門啊,我找你有事。」
麗娘沖沈殊玉比劃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