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塌的神殿之中,巨龍的脊背之上,兩隻黃金瞳耀耀而起,在這尼伯龍根中,它如同攝目的火焰之影,美得動人心魄。
路鳴澤。他瘦小的身軀穿着渾身是血的黑西裝,他緩緩地走在巨龍脊背的高山,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他仿佛神罰降世,帶着神的威嚴,鬼的軀體,滿身的血跡為他帶來了無盡的地獄的氣息。
本該是陰曹地府,呲呲小鬼,但那雙耀目的黃金瞳又為他披上了聖潔的外衣,他仿佛是熾天使與撒旦誕生的孩子,聖與惡都降臨在他的身體。
路鳴澤走下高山,高山就是他的聖階;路鳴澤走進塵土,塵土就是他的淨獄。
塵土之中,站着另外一個少年,羅納德·唐的弟弟——牛頓。
或者說,青銅與火之王的雙生子,康斯坦丁。
路鳴澤伸出右手,右手浮在空中,他的右手青筋暴起,好像是要把一個人脖子生生擰斷。而他身前還有數米的牛頓,就這麼被某種力量生生地提起,吊在半空中,他的脖子上出現了絲絲青痕。
但牛頓的臉上卻看不見痛苦和懼色,他很平靜。他平靜地說:
「你受傷了。」
路鳴澤不為所動,只是將他的右手死死地掐下,牛頓的脖子上的勒痕已呈現出紫紅色。
牛頓繼續說:「你可能需要休息一下。你流了好多血,你消耗了很多生命力。」
見路鳴澤不為所動,牛頓像是人類一樣舉起了雙手,那是代表「投降」的一個手勢:「我對你們沒有敵意。我不是你們的敵人。」
路鳴澤絲毫不以為意,他的黃金瞳像是兩束金光照射着牛頓的身體,他說:
「康斯坦丁,你是這座尼伯龍根的主人。」
「在這座尼伯龍根形成的源初,我還是一個胚胎。」牛頓說,「當時我被七宗罪的妒忌所傷,精神力所剩無幾,不得不化繭維持生命。」
「是你把這座尼伯龍根帶到布魯克林的嗎?」路鳴澤問。
「是。我來找我的哥哥。那時候我剛甦醒,甚至還沒能化成人形,記憶也大塊大塊地缺失。但我知道我要來找他。就像你的哥哥不見了,你也一定會去找他的,對不對?」
路鳴澤的臉上顯出了怒氣,他很不喜歡有人提起這個話題,它就像是一種讖語,要把他生生世世釘在十字架上。
「在一個下雨的晚上,我找到了他。他也一眼就認出了我,但他的記憶還沒有甦醒。他照顧了我兩年,如果不是你們的出現,我們可以在布魯克林生活很久。」
「如果沒有我們,今天是他第二次踏入這座尼伯龍根!他會在那條蠢龍的眼睛中登基,對嗎?一隻眼睛中是你,一隻眼睛中是諾頓,君王吞噬同族而甦醒。今天是你們團聚的日子,尼伯龍根將要打開了,是嗎?」
康斯坦丁,搖了搖頭。
「我並不知道他會回到這座尼伯龍根,這在我的預料之外。其實,我願意就這樣一直生活在布魯克林。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回到這座尼伯龍根,這裏是古老的遺恨,早在兩千年前就應該被埋葬。可是,有很多事情你是無法選擇的,對嗎?」
「青銅與火之王,最像人的龍。」路鳴澤冷笑了笑,「算是評價得份。」
「無數的龍都得偽裝成人在人類的世界中生存,現在已經不是我們的時代了,我們只能尋找機會。」牛頓看着路鳴澤,「我只想找到我的哥哥,而我現在已經找到了。」
「卑躬屈膝,奴顏婢色。」路鳴澤冷哼道,「難怪會被自己的子嗣所鄙棄。」
牛頓沒有說話,但他卻突然掙扎了起來,空氣中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控制着他的身體,最後把他一把拍進泥土中。路鳴澤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一身血衣像是送葬的葬衣,他說:「在最開始,你用言靈·天地爐心控制剛死去不久的人類軀體。後來,你用天地爐心的隱線控制那隻死去數千年的青銅龍,再控制神殿立柱上的盤龍,控制青銅在我們的身上結繭,甚至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