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騰與鄭維同一起沉默,兩人像是在黑夜裏滯納展館的雕塑,直到過了好久,有新一隊人員來接班的時候才肯離去。
王騰對鄭維同再次表示了感激,雖然其他人員日常經歷輪換,但作為修行者的他,往往需要一周才可休息一次,不過這對於一名宗師來講,也算不得什麼。
回到房間裏,王騰躡手躡腳地走進冰冷的被窩——因為徐夢然肚子越來越大的關係,王騰擔心驚擾她,已經是同床不共枕了。
但徐夢然如今也是一名修行者,有着王騰留下的資源堅持修煉,各方面的感覺都已經拔高,王騰的到來自然被她聽見了,而且她因為修行的緣故,對於睡眠的需要也不是那麼多了。
兩人依偎在一起說着情話,徐夢然纏着王騰講述他這一次的故事,不過故事的內容驚險,王騰不敢全部說出來,生怕帶動了徐夢然的情緒,然後驚擾了胎氣,他只好挑三揀四地說些。
但是徐夢然也不是笨蛋,都說一孕傻三年,可她成為修行者後腦子卻是越發的好使,瞬間便察覺到了王騰口中的不連貫之處,在她窮根究底之下,王騰還是和盤托出。
「騰,要不我們不去了,孩子快要出生了,我不想你再以身犯險。」
徐夢然一臉擔憂和心疼第撫摸着這個男人的臉,她是自私的,即便是知曉了王騰的強大,可是天底下誰敢言無敵,哪個敢說不敗?
王騰一手任由徐夢然枕着,一手拿住她的手背,搖頭說道:「夢然,我不想騙你,但是我可能停不下來了。人有時候就是被時勢推着走的,現在我們的國家看似一片安然祥和,其實外面處處危機,如果我們有這個能力還在享受這份寧靜,那麼將來就有人會為此付出更多的代價,流更多的血。」
徐夢然聽完有些不開心:「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着,就少你一個又算得了什麼?我不信龍國連這般厲害的功法都有,卻找不出幾個比你厲害的人。」
王騰自然知道徐夢然所說的功法是《不朽天書》,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這功法是天命精靈給予的,並非來自於國家——至少不是現在的國家。
王騰笑了笑,手指哄小孩兒似得勾了勾徐夢然的臉蛋,說道:「傻瓜,你男人已經是高個子了。你沒有經歷過你不懂,當年……」
說到這裏王騰一愣,你沒有經歷過你不懂,這樣的口吻他好熟悉——這不是以前父母教育他時候常說的話嗎?
「當年怎麼了,你倒是說啊,吊人家胃口!」徐夢然嬌嗔一聲。
王騰應聲道:「當年一名宗師便讓我覺得非凡。」他回憶起最開始踏入周家遇到姬長歌的時候,要不是天命精靈出手為他屏蔽掉了一些知覺,恐怕他甚至都不敢直視對方。
他又說道當時初見張執事的畫面:「我所遇第一位大宗師便是巔峰,那種氣息在我當時看來只覺浩如煙海,讓我連大氣都不敢多喘。」
他繼續說道:「後來我遇見了此生第一位神通者。」王騰面露苦澀:「當時我可差點讓他給打死。」
「啊~?」
徐夢然在一旁聽到,眼眸之中滿是擔憂。
王騰的手在她的臂膀外遊走,算是安撫,又說道:「不過那都已經過去了,後來我再遇數位神通,從以前的落於下風,到現在有了自保之力,甚至於等我修習完神通之術,或許已有擊敗神通的可能。」
在米國回來受了那麼重的傷,他自然不知道那是入魔所留,只當是失了智與神通交手的痕跡,畢竟僅僅憑大宗師境界的盧卡斯,可不至於將他逼到這一步。
王騰笑着說道:「現在,你的男人,已經是高個子了!」
他親密地撫了撫徐夢然的頭頂,像是一個大人在哄小孩兒一樣。
說到這裏,王騰也是一陣恍惚,當年——其實修行開始也就是去年的事情,怎麼感覺過去了很久一樣。
他目光閃爍,聽不見徐夢然說的話,內心在盤問自己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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