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已然在走出一段距離之後,轉身朝身後看去,那輛車已經離開了。他便走到身旁的長椅上坐了下來,身體後靠,仰面看着天空。
今天的天空很陰,好像隨時會下雨一樣,就像他的心情。
他知道他應該開心,可是實際上,卻開心不起來。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偏偏是自己已經決心要離開她的時候?
蘇已然就這麼在長椅上坐了一會,然後起身繼續跑步。
藍玉煙是深夜才回到家裏,他去了一趟陳玉瑛母親所在的對方,這一次,他沒有只是看一下就走,而是直接走到了那棟房子前,敲了門。門裏的人很容易就開了門,並且對於他的出現似乎並沒有感到驚訝,似乎早有準備一樣。看來藍鈺早就知道自己會來,所以應該提前做了交代。
這是第一次,藍玉煙第一次算是真正見到陳玉瑛的母親,白冰。
在將藍玉煙帶到白冰的房間之後,那些保鏢就直接離開了,屋內只留下了他們兩個人。
藍玉煙站在門口,白冰坐在窗前,短髮,穿着一身米色的長裙,身形消瘦,從背後看上去很安靜,很正常,一點異常都沒有,和正常人似乎沒有區別。不過從他進門到現在,她一直都沒有什麼反應。
「您好,我是藍玉煙。」藍玉煙打了一聲招呼。
白冰終於有了反應,慢慢的轉過身,臉上的表情有些呆滯,眼神空洞,看着藍玉煙,但又好像沒有在看他,或者什麼都沒看。
「您好,我是藍玉煙,藍鈺的孩子。」藍玉煙的身體沒有動,仍然站在原地,在他確認白冰的情況之前,他不想輕易靠近。
「藍玉煙?藍鈺?」白冰木訥的看着他,歪着頭,嘴唇動了動,聲音很小,像是在和他說話,但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您還記得藍鈺嗎?」
「藍鈺?」白冰的視線看着藍玉煙,似乎在打量着他,想着什麼,沉默很久,才搖了搖頭。
「陳玉瑛,您還記得嗎?」
「陳玉瑛?」白冰看着他,似乎在想着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想,就這麼又過了很久,她再次搖了搖頭。
看來她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陳玉瑛是你的孩子,是你和藍鈺的孩子。」藍玉煙繼續說道。
「孩子?」白冰看着他,兩眼仍然迷茫。
藍玉煙好像明白了什麼,藥給她產生了怎樣的副作用。不僅僅是忘記了一切,還讓她的反應遲鈍,想要和她交流的話,需要很長的時間。並且藍鈺應該也知道會是這樣的狀況,所以才會這麼容易就讓自己見到她的。
可是,為什麼?既然她已經是這樣的情況了,為什麼還要將她轉移呢?即使陳玉瑛見到了她,也不可能知道什麼,對他應該也沒有什麼大的影響才對?
藍玉煙在那裏待了兩個小時左右,試着和她進行交流,但是卻一無所獲,她好像什麼也不知道。
藍玉煙回到家裏,將外套扔到一邊,疲憊的躺在沙發上,閉上眼睛,想着白冰的事,想着藍鈺這麼做的原因,他想不明白藍鈺下一步到底要做什麼,這讓他感覺十分的不安,以至於他絲毫沒有注意到錦瑟下樓的聲音。
「吃飯了麼?」錦瑟走到他的身邊時,他猛然睜開眼睛,本能的伸出了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在發現是她時,才快速鬆開,坐了起來。
「你還好嗎?」藍玉煙立刻站了起來,擔心的問道。
錦瑟雙手護着脖子,彎腰緩和了一會,才看向藍玉煙,「我沒事。」
「我去給你倒杯水。」藍玉煙說完就轉身朝廚房走去。
錦瑟放下雙手,轉身看了過去,隨後便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彎着腰,雙手捂着頭。
「對不起,要是有哪裏不舒服的話,去醫院吧。」藍玉煙在錦瑟身邊坐了下來,發現她有些痛苦。
「我沒事。」錦瑟好不容易發出了聲音,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