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繇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那你呢?張奪要是死了,可沒人能幫你復活,你甘心?」
遲蕭迅抿了抿唇,並沒有正面回答鍾繇的問題,只是輕聲念叨了一句:「我想回家了。」
鍾繇愣愣地看着他,沒太明白這兩者之間的聯繫。
她正想在說些什麼,就見遲蕭迅重整精神,好奇地指着她身後的傀儡。
「我從剛剛就想問了,這人誰啊?」
他不想說,鍾繇也沒再問,只回答他的問題:「我的保鏢。」
遲蕭迅點了點頭:「哦哦哦,你失憶了,是得有人保護你。」
這樣說着,他又低下了頭去:「向憶那件事……我什麼都做不到。老大把裝着你記憶的水晶球藏到了不知名的地方,誰都不知道在哪兒,抱歉啊。」
他拍拍屁股站了起來,又笑着朝鐘繇揮了揮手:「那我就先走了,鍾繇,你加油啊。」
鍾繇看着他轉身離開,想了想,還是叫住了他。
「遲蕭迅。」
「嗯,還有什麼事嗎?」
「我沒失憶。」鍾繇說。
遲蕭迅腳步一頓,瞬間驚喜地回頭望了過來,他的眼底漫起水霧,卻又如釋重負地笑了出來。
「哈,我就說,老大隻把你當成唯一的對手,你這麼厲害,做事肯定留有後手。」
他又哭又笑,肩膀都跟着一抖一抖的,「鍾繇,你明明可以不告訴我的,但是謝謝你啊,謝謝你告訴我。」
謝謝你讓我時隔多年,再一次體會到了被人真誠相待的感覺。
他抬起胳膊胡亂地擦了擦眼淚,又朝鐘繇用力揮了揮,然後轉身歡快地跑開了。
在下一個岔路口,遲蕭迅毫不猶豫地向最右邊轉了彎。
碧璽忍了好一會兒,在看不到遲蕭迅的身影后,終於一頭扎進了月光的懷裏,嗚嗚地哭了出來。
蘑菇擔憂地從她發間看出了一點小身子,用傘面輕輕碰了碰碧璽的頭。
「怎麼了?」月光安撫地拍着碧璽,「是感受到他的什麼情緒了嗎?」
碧璽哽咽着點頭,卻難受地說不出話來。
黑曜張了張嘴,沒說什麼,只是默默點開了他的手錶。
自從在紋東山被母親喚醒,得到了這塊智能手錶後,他時常會在夜晚趁大家都睡着的時候,在朋友圈裏記錄一些內容。
在混沌的那一年裏,因為沒有信號,他就設了一個只有自己的群聊,把想說的內容都發在了這個群聊里。
他戳弄着手錶,一點一點的打出了一段文字。
20xx年x月x日,遊戲決賽,與遲蕭迅
我們親眼看着這個和母親只有兩面之緣的人,雀躍着,奔赴了死亡。
……
鍾繇收到了系統的提醒。
她攤開手,收下了遲蕭迅的禮盒獎勵。
那是最後20%的槍械碎片。
在得到它的瞬間,5張碎片就合成了一張完整的槍械圖,在鍾繇伸手探向它的時候,化作了一把青綠色的槍。
鍾繇將子彈上膛,放在手裏握了一會兒。
混沌,墨楸只是靜靜地看着,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阿無是想朝着天空射出這一槍的。
朝着虛空外,朝着天道,朝着所有沒有把異能世界的人當人的高維玩家。
可是她不能。
「如果我和張奪真是競爭蠱王的種子選手,我要是主辦方,就會讓我們兩個最後才相遇。」
她最後還是收了槍,笑了一聲,重新將傀儡做好應急收回空間,又繼續向着中心點前進,「走吧,把支線任務做完,我的定位券還沒收集齊呢。」
與此同時的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