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度被這滑膩膩的觸感噁心到了,想到了上個世界的章魚觸鬚,但是又沒有吸盤的吸力,只有一整根上粗下細的光滑觸手。
凌度僵着脖子慢慢轉頭,只見一個帶着蒙濛霧氣的黑色身影,身形和人類似,只不過雙手變成了觸鬚的樣子。
它的面部好像沒有臉,又好像有很多張臉,透過面部仿佛可以看見無數的人,他們生氣的、憤怒的、傷心的、流淚的、麻木的、苦痛的表情,不停交織、變換。
凌度不知道自己是進入了幻境,還是在現實。只感覺自己和世界隔了一層玻璃紙,朦朦朧朧看不清楚,只有面前的觸手人仿佛才是唯一存在的東西。
如果這是幻境,為什麼自己的道具沒有生效呢?如果不是幻境,為什麼呱呱和大家都不在了?凌度模模糊糊想道。
觸手人往前,用兩隻觸手纏住凌度的脖子,一邊慢慢安撫她,一邊悄悄把觸手收緊。「你難道沒有傷心的事情嗎?你難道不恨這個世界嗎?」
凌度恨嗎?還是挺恨的,為什麼自己生下來就被拋棄在孤兒院門口,為什麼別的小孩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時候自己要看院長媽媽的臉色才能吃飽飯?為什麼自己讀書的時候放學還要出去兼職?為什麼自己之前的身體那麼弱?
「凌度,凌度,醒醒!醒醒!」凌度慢慢睜開眼,發現面前的觸手人不見了,呱呱急的上躥下跳,就差沒給自己幾個大耳刮子讓自己醒醒神了。
凌度這才發現,後面的斷情倒海帶燙得後腦勺的頭皮都快被燙熟了,它已經很努力的提醒自己了,自己為啥還是沒醒來?
「這個房間裏,有致幻劑。」呱呱解釋了一下,「剛剛你中毒了,我一開始怎麼叫你都叫不醒,才自作主張從你隨身倉庫格子中拿了一顆解毒丹餵給你。」
「這狗地方也太陰了吧,居然還下毒,那我剛剛看到的景象是真的還是假的呢?」凌度又開始疑惑起來。
「你剛剛看到什麼了,一直皺着眉頭。」呱呱還挺感興趣。
「看到一個好像長着許多張臉的觸手黑影人,一直在蠱惑我想不開心的事情,去恨這個世界。」凌度簡單形容了一下。
「哦,那應該是魘,一種惡念集合體,它們會進入別人的夢中,或者把別人拉入幻境中,一邊誘導別人引起別人心中的絕望,一邊偷偷讓人腦死亡。」呱呱一聽就明白了,原來是這個東西在作怪,就是居然C級副本,還能產生魘這種惡念集合體,有點意思。
「那人們常說的夢魘夢魘就是這個嗎?」
「差不多吧,只不過夢魘只是一種形容,就是做了噩夢罷了,魘才是真正的鬼怪。」呱呱耐心道,「對了,你要叫醒他們嗎?」畢竟這就是一顆解毒丹就能解決的事。
「不要,看他們自己的本事吧。難不成如果沒有我他們就逃不出來了?那他們命該如此,技不如人,在副本世界死了也是應該。」凌度冷漠道。
「你的楚姐姐呢?你也不救?」呱呱是真的不懂她們之間的友誼,這時候不伸出援手幫一幫?
「不了,我相信楚姐姐。何況這也是一次鍛煉的機會。」凌度故意冷硬地說。
沉默了一會又道:「如果她的表情真的很難受,快窒息而亡了那種,我想我還是會出手的。不過我以後不會繼續救她,只能說她不適合無限副本世界。」
呱呱知道,凌度還是心軟了。也不多說,總之路是要自己走下去的,身為一個系統,只有輔助作用,最主要的選擇還得她自己做。
有沒有辦法把魘揪出來呢?最好是把它處理了,一定會有很高的獎勵。凌度有一種直覺,今晚睡覺時,魘一定會入大家的夢。這就像一個固定的劇情,班主任只是想找個藉口讓大家接觸魘,如果不是作業未完成,也會是其他藉口。
應該是副本的必經之路和關鍵節點,班主任,或者說副本里所有的人,都在把競技者推向特定的道路。
不知道它們在這個副本中循環了多少次,有沒有對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