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垂象:一個又一個詭故事
&
敦子身前不遠的地方有一片不斷掃動的亮光,以及一段熟悉的對話的聲音。敦子倍感驚恐,因為無論男人和女人說話的聲音,還是對話的內容,完全就是夜路趕豬的那一天,自己和隱藏在樹林裏的女人對話的過程。而那些不斷掃動的光亮,正是來自於手電筒的光,在那看不見的地方傳來的豬哼哼的聲音,不用多想也知道就是當時自己趕的三頭豬。
場景重現,這是閃進敦子腦海中的唯一的一個詞,這證明自己並沒有離開手持狐狸頭骨所製造的幻象,然而抬手看去,手中並沒有狐狸頭骨,三個圓滾滾、硬邦邦的東西早已經掉在地上。
敦子明白,以自己的智商不可能理解當下的一切,只能按照神棍阿宏所說隨着感覺去走,自然有所發現。那麼現在的感覺是什麼呢?敦子靜靜的想了想,他發現自己十分想要走到光亮處,看看當時和自己對話的那個女人到底是不是大娟子。
如此想着,敦子邁開步子向前走,走到近處時,因為逆着手電筒的光,並不能看到女人,更看不到林子外面的「自己」。不過就在這個逆着光的瞬間,敦子意識到一件事,夜路趕豬的那天,自己手持手電筒照進樹林裏,女人本應也因為逆着光而看不清外面的情況,可是敦子清楚的記得女人當時說了類似「瞧你嚇的,臉都白了」之類的話,證明女人在強光的照射下依然看清楚了本不應該看清楚的面色,如果自己當時機警一些,應該察覺到才對。
果然碰到女鬼了,還是大娟子的鬼魂,敦子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片刻之間,那份場景重現進行到了盡頭,另一個敦子手持手電筒趕着三頭豬漸漸離開,沒有了逆光的影響,敦子終於看清楚了隱藏在樹林裏的女人是誰。只見那個女人緩緩地轉回身子,果然是大娟子的鬼魂,和剛才看到的一模一樣,讓敦子感到更加詭異的是,大娟子懷中抱着一個鍾,一個十分古老的鐘。而這個鐘,敦子卻又是認識的。
大娟子披頭散髮的抱着鍾站在當下,似笑非笑的說道:「敦子,還記得這個鐘嗎?」
敦子當然記得,這是他和大娟子偷情的時候,有一次一起進城玩,在一家販賣舊貨的地方,大娟子被這個古老的舊鐘吸引,非要買回去。敦子當時還說,自己第一次帶大娟子出來,應該買一些昂貴的嶄新的東西作為禮物,對方卻偏偏非要買這個破爛。敦子欣然付錢,畢竟這可比新衣服便宜許多,自然是願意的。大娟子十分喜歡這個鐘,後來跟另一個男人進城打工時還把這個鐘一併帶走了,自從她和家裏斷了聯繫,誰也不記得這個鐘的存在,就連敦子都已經淡忘了。
熟料,在這個混沌的時刻,自己不僅見到了大娟子的鬼魂,還看到了當年買的那個鐘。
面對大娟子的質問,敦子本不知道如何應對,只想支支吾吾的回幾句,卻發現已經口不能言,身不能動了。大娟子一步步緩緩地靠近敦子,懷中的鐘滴答滴答不斷地作響,仿佛是在敦子的心中響起來,吵得他煩躁異常。大娟子站在敦子面前,緊緊的抱着鍾,黑髮間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流着淚。
&子,別哭,哭也沒有用,俺是不會答應那門親事的。」敦子說道。
&看見了我哭,是在心疼我嗎?」
&們畢竟好過一陣子,然而這不能成為今天這個荒誕要求的理由。」
大娟子搖搖頭,說道:「真的不能把你的兒子給我嗎?」
敦子低聲說道:「把俺帶走吧,俺的兒子是絕對不可能給你的。」
&不要你。」大娟子說道:「既然你已經找了高人對付我,那你就去告訴他好好地保護你的兒子,稍微一個疏忽,我就能得到他!」
敦子不想再呈口舌之快,而是說道:「神棍阿宏,你應該知道的,他很厲害,你趁早放手吧,小心最後落得個連鬼都沒得做。」
&然寂寞,做鬼又有什麼意思?」
&
敦子知道無論剛才的恐嚇還是之後的流淚,全都是大娟子軟硬兼施的計策,目的是讓他鬆口兒子的婚事。自己這個當爹的又怎麼可能讓這么小的孩子去和一個女鬼成親,是堅決不會答應的。大娟子收起淚水,惡狠狠地注視着敦子,仿佛可以把敦子的靈魂擊碎一般。敦子感到一陣心慌,
【11】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