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二天,韓健老早便起來,準備暗中觀察女皇在江都城裏微服出巡之事。
為此,他還親自去請見法亦,可惜法亦並未見他。如同女皇一般,法亦這些日子也是對他避而不見,說是在養傷,但韓健也知道,法亦心中總歸有心結解不開。這次女皇回來,法亦甚至都未曾去拜見。
韓健暗中安排了不少人手去保護女皇,雖然做這些他覺得意義不大,還是要做,現下洛陽時局混亂,女皇的安危便顯得更重要。就算不是魏朝的各大勢力,便是南齊,也會對女皇所不利。
現在楊余已經自身難保,若是女皇再死,江北的正統也只剩下楊曦一人。而楊曦目前還在南齊人的手上。
韓健先特別交待了公事,然後只帶了兩名侍衛,暗自跟蹤着女皇,想看看女皇到底出來要做什麼。
到日上三竿,女皇才是一身便服出來。卻並非是男裝,而只是一身很普通的中性服裝,不仔細看,很難辨別她是一名女子。不塗脂抹粉,也沒有盤起髮髻,走路很平穩和緩,旁邊也只有一名丫鬟模樣的宮女作陪。
江都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畢竟是初秋時分,天氣不再那麼炎熱,而江都的戰事也已經平息,東王府接連幾次減賦來維持地方上穩定,百姓少納貢,手頭上便有了銀錢,可以到街市上採辦貨物。行人多了,商家也就跟着多了,不過大多只是小攤小販。
女皇微服出來。也只是閒庭信步,最後到了江都通水渠前的一座亭台便停了下來,像是在歇腳。
韓健繼而上了亭台不遠處的茶樓上,遠遠看着女皇,此事的女皇雖然好似民間女子,在他眼中卻更好似不食人間煙火。一個九五之尊,可以以如此平常心態出來,在他看來本來便是不易。
韓健看了半晌,似乎女皇也沒發現他,反而女皇對河上的船隻很感興趣。
通水渠上。船隻划過。旁邊水鴨便呱呱叫個不停,女皇看着,臉上沒有太多神情,卻有一種閒適和淡然。令韓健不由想上去與其一同分享這一刻的寧靜。
「少公子……」見韓健要下茶樓。侍衛緊忙隨上。請示他要去何處。
「你們暗中保護着便是,不叫你們露面,別露面。」韓健道。
「是。少公子。」侍衛們領命。
韓健便獨身一人下樓,往通水渠旁的小亭前走去。
他走的也很緩慢,沒有太着急。他知道女皇武功不淺,走的急的話,一定會被發覺有異,很早便會被女皇發覺。
因為他刻意很小心,直到他走到女皇身後十步遠的地方,才發覺女皇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說明他已經引起了女皇的警覺。
隨即女皇轉過身,發覺是韓健,只是輕輕一嘆,又轉回身繼續看着河上的遊船。
韓健走上前,並未拘禮,因為他也是一身便服。這次出來,他就沒準備將女皇看成是皇帝,而是當她是自己熱烈追求的情人。
韓健直接在女皇身旁坐下來,女皇斜眼瞥了他一眼,道:「朕不是不許你出來?」
「楊小姐出來遊玩,在下出來陪同,有何不可?」韓健很自然一笑,說道。
聽到韓健「楊小姐」的稱呼,女皇明顯一怔,她瞬間好似是明白韓健的心態,韓健是準備將她當成是平常女人看待。而自從她登基以來,也從未有人敢如此看待於她。
「沒什麼事的話,東王,你回去吧。朕在外面走走,便會去東王府。」女皇很不適應韓健這種姿態,冷冰冰說了一句。
韓健卻似乎能把握到女皇的一些心態,以女皇的九五之尊,也希望別人將她當成是普通人,所以她會把兩個弟弟留在宮裏培養,而且平日裏不許弟弟稱呼她皇帝,楊曦從來也只是將她當成是姐姐看待。
可到了外面,女皇終究是女皇,甚至沒人敢與她正視一眼,更別說是當她普通人。
女皇是很享受韓健對她的這種態度,卻又怕太享受而不能自拔,最後落了韓健的圈套,所以要將韓健給「攆走」。
「楊小姐遠道而來,人生地不熟,在下前來陪同指點,有何不可?還是說,楊小姐怕會對在下生情呢?」韓健笑盈盈說道。
「放肆!說話還是這麼沒規矩。」女皇低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