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恩師
王煥之近來很鬱悶,每日躺在自家畫舫里在秦淮河裏遊蕩,好似孤魂野鬼一般。
司馬瑨被貶出都快一個月了,他終日面對不喜歡自己的父親,還要安撫小鹿一樣受了驚的周止,過得很不開心吶。
灌了一壺酒下肚,已有了醉意,船艙外的甲板忽的「嘭」一聲響,像是有人猛地跳上了船。一個侍從跑進來道:「郎君,郗公子來了。」
未等王煥之發話,郗清已經沖了進來,一把將他拉起來:「瞧你這爛醉如泥的模樣,殿下的命令到了,該做事了。」
王煥之頓時來了點精神:「當真?哎喲,再不來消息我可得無聊死了。」說完又直直仰倒下去,呼呼大睡。
郗清袖中的信都取出來了,結果就看到他這幅模樣,氣得重重踹了他一腳。
王煥之竟還捉住他的腳摸了摸:「哎喲美人輕點兒,輕點兒……」
郗清惡寒地收回腳,他掐准了日子要趕去吳郡,可沒時間跟他耗,將信往他衣襟里一塞就趕緊跑出船艙去了。
吳郡的太湖上也是畫舫如織。
白檀從窗外收回目光,拿了件披風繫上,拉開門走出去,司馬瑨正好從廊下走過來,一見到她便目光幽幽地望了過來。
她權作沒看見,徑自出了院門。
那晚被他弄了個措手不及,如今他是吃干抹淨心滿意足了,她可是遭了莫大的罪。
她實在氣憤,這幾日硬是連房門都沒讓他進過,以致於他現在一見到她便是這副神情。
切,自己做的好事,倒好像她欠了他似的!
將養到今日身上才沒那麼酸痛了,她方才見太湖上風光不錯,便想去遊覽一番。
結果出了院門沒多久就發現司馬瑨跟出來了,白檀悄悄往後一瞥,他褒衣博帶,未帶兵器,神色也沒平常那般陰鬱,這麼一看也就像個尋常的清貴公子,沒見過的人應當想不到他就是以前那個駭人的凌都王。
白檀獨自在前面走着,當做不知道他在後面。司馬瑨也不加快腳步,就這樣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
繞了一個大圈子才到太湖邊上,湖邊有船夫,白檀爬上船叫他划去湖心,故意要把司馬瑨甩在身後。待到船夫撐船的時候,她得意地轉頭看過去,眼角卻是一抽。
司馬瑨壓根沒看她這裏,視線落在遠處,她循着他視線看過去,太湖上緩緩駛來一艘畫舫,雕樑畫棟,甚為華麗。
船夫的船還沒撐多遠,那艘畫舫已經到了面前,船頭立着兩個小童,乖巧地向白檀見禮:「奉郡守之命,請女郎登舫赴宴。」
原來是周懷良,白檀自然要應下來。
那兩個小童又朝岸邊看了一眼:「郡守說那位公子也一併請上畫舫來。」
白檀氣結,只好又叫船夫將船劃回去。
司馬瑨像是早就料到會有這一遭一樣,船剛靠岸便將她從船上拉下來,湊近她耳邊低語:「你能躲去何處?」
白檀輕輕哼了一聲,推他站正,恰好畫舫到了跟前,反駁的話也不好說出口來。
兩個小童擺好了橫木,白檀和司馬瑨一前一後入了畫舫,艙門開着,早有酒香飄了出來。
白檀以為只有周懷良一個人在,進去才發現艙中全是賓客,卻一個都不認識。
那些人見到她也只是禮貌性地起身拱了拱手,司馬瑨一進來卻全都恭恭敬敬地整衫作揖見了大禮。
周懷良笑容滿面,請二人入座,一人一案,恰恰有兩隻小案空着,竟像是知道他們二人一定會來一樣。
待到落了座,周懷良開口客套,話題又全落在了白檀身上,全然不提司馬瑨半個字:「今日有幸得見文才,諸位可一定要藉機好生討教一番吶。」
他的旁邊坐着個清瘦的中年人,臉色蒼白,瞧着有幾分病態,容貌卻看着有些熟悉。他第一個開口,朝白檀舉了舉酒盞:「在下楊賜,與令尊白仰堂有過數面之緣,與令堂郗夫人也算舊交,倒是第一次見到女郎。」
白檀恍然想起來他是誰了,這是先皇后的母族中人啊,看年紀也許是先皇后的兄弟,難怪覺得眼熟,相貌與司馬瑨有三分相似呢。她笑着客套了一句:「是在下有幸才是。」一邊瞄瞄司馬瑨,真看不出有他親戚在
第47章 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