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攥着拳頭來到簡珩的「霽月閣」。
垂花門邊立着個翹首以盼的孩子,正是竹清。
他笑眯眯的對玲瓏打招呼,「姑娘,少爺在等你。」
他怎麼知道我來找他?玲瓏詫異,仔細想了想又覺得沒什麼好奇怪的。
「姑娘,你想吃什麼,我讓齊媽媽給你做。」竹清滿臉討好道。
「不必了,少爺在哪?」
「書房。齊媽媽已經磨好了杏仁,這次的杏仁豆腐據說有五味果珍,香酥蘋果比誠味齋的還好,軟糯又彈牙……」竹清笑嘻嘻的。
「我不是來你這裏吃飯的。」玲瓏咬着牙警告他。
「那是,這些都不是飯是點心。你心情不好吧,不好就更要吃……」
吃吃吃,除了讓我吃你還會做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是簡珩教你的!玲瓏一口氣道,「別送吃的,待會你就立在門外,立在門外知道不,一準有事喊你進去。」
「好的。」竹清道。
「你要是敢走我肯定有辦法收拾你,不瞞你說我來就是要做一件事,無論如何今天都會弄清楚……」
竹清忙不迭點頭,「嗯嗯,你肯定會做的非常棒,加油!」
「……」玲瓏斜睨他。
他停在書房門口,「請問你是來做什麼的?」
「你都為我加過油了。」她提醒。
「我這不是老想着恭維你麼。」竹清誠實的令人心顫。
屋子裏忽然傳來簡珩的聲音,「你們這樣胡攪蠻纏下去很快就會忘記來找我這件事。」
幸虧他提醒了她,可也別以為她會心存感激。
「我看錯你了,你怎麼可以這麼卑鄙!」她一進去指責的話還沒說完,臉頰卻先氣的通紅,黑琉璃似的的眼眸仿佛承載了多麼了不得的委屈。
簡珩撩眼看向她,指着對面,「坐。」
他有張精緻的小臉,臉頰光潔的看不出丁點兒瑕疵,除了左眼角那點米粒大的淤痕,是她打他的時候指甲不小心勾的,玲瓏感覺心裏的底氣忽然有絲鬆動,卻又想起他做的那些更過分的事,鬆動又變成了不甘。
「你……你憑什麼惡人先告狀!」她已經從疑問變成了肯定,所以夫人才那麼恨她。
「我沒有。」簡珩回答。
如果母親知道她打了他的臉,很有可能殺了她。
「你騙人!夫人什麼都知道了,這些天都不肯見我!明明是你先欺負我的……」坐實了心中的猜測,她的委屈更甚。
「阿瓏,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一個卑鄙的人?」簡珩忽然問她,「從小到大我對你不好嗎?」
她愣住。
他看了她一陣,很溫和的樣子,這種溫和卻沒有延伸到眼底深處,聲音有些低沉,「阿瓏,你打了我還罵我甚至不相信我,所以這次也算扯平了。」
他是指欺負她的那件事。
「不算,你……你更過分。」她說。
他走過來,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一步,他便停下立在原地,轉而指着紫檀小炕桌說,「想知道為什麼,坐過來陪我下盤棋。」
「我?」她以為自己聽錯了,以她毀天滅地的爛棋藝,簡珩見着她躲都來不及,通常都是她纏着他下,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阿瓏,你打我是事實可我不會讓別人知道。母親對你失望並非因我,而是你又多管閒事了。」
「我沒有!」她還生着簡珩的氣卻也信他此時說的話。
簡珩說,「對待無法成為朋友的人,不必為她承擔自己不想要的後果。」他知道她一時反應不過來,所以又補充了句,「比如羅棲。」
玲瓏的反應比他想像的要快,眼眸忽然睜大,「原來夫人知道我上回幫你們的事……可我並不是因為羅棲,我想幫的人從來都是你。」
那時她以為他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她忍不住問,「是不是羅棲……」
「她沒有說你一句不好,反而對你百般維護,甚至主動將此事告知我,」簡珩淡淡道,「你知道嗎,這世上並非說好話做好事就能帶來好的結果。」
這下她什麼都懂了,羅棲的友好才是傷害她與夫人之間感情的利器,若說羅棲那麼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