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包裹着石瓮的暗藍色氣息,越來越是濃厚凝實,如同一個巨繭,又若一個魔胎,在不斷集聚力量,孕育其中的凶物。
這東西的詭異處,端是讓人凜然生畏。
忽然間,『砰砰』數聲重物墜地的聲音響起。
卻是赫勒柔月站在殿外,不知以何種方法,無視那阻住方邃離去的光幕,扔進來數個已經昏迷過去的人。
她自言自語般道:「幸虧早有準備,進山前捉了兩個山外部落里的人,再犧牲這幾個護衛,不知道拿他們作初始獻祭的祭品,能不能解開這遠古封印的祭魂瓮?」
方邃眉頭大皺,暗忖這赫勒柔月心腸如此陰毒,連一路隨她東來的護衛也不放過。她又為什麼一意要放出這遺蹟內被封印的東西?
就在被扔進來的數人落地的一瞬,那包裹着石瓮的暗藍色氣息,驟然擴張,頃刻間把地上的數人籠罩於其內。
下一刻,恐怖的一幕發生了。
甫一接觸那暗藍色氣息,幾個昏迷之人周身便宛若融化一般,眨眼變成了一灘血水,流向那石瓮。
數個人所化的鮮血,最終系數被石瓮吸收。它表面多出一道道暗血色紋路,如有生命般明滅流轉。
而石瓮周邊的暗藍色氣息,則愈見濃厚,宛若大霧瀰漫,將石瓮包裹在內,令人無法得見其中的進一步變化。
隱約之中,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霧內誕生,由虛化實,快速成長,更有一股驚人的力量波動,從中由弱而強的傳出。
這一幕的發生,實在詭異懾人,完全超出了方邃的認知。
那瓮中醞釀而出的邪惡東西,似是原本因為被封印了太長時間,已經近乎消亡,卻有一種類似精神印記的生命烙印得以保存,如同枯萎的種子,此時通過吸收赫勒柔月扔進來的數個人,宛似種子得到水分的滋養,重新煥發生命力,因而活了過來。
那邪惡東西正以一種超出人類認知的形式,從瓮中出現,在劇烈翻騰的迷霧中塑造身體。
片刻後,暗藍色氣霧變得虛幻減弱,果然在其中,顯化出一個朦朦朧朧的人形影子。
這一系列變化說來繁瑣,實則從赫勒柔月自殿外扔進數個人類,到石瓮吸收數人的精血,再到此時瓮中有某種密不可測的東西出世,一共也只在數次呼吸間發生。
方邃雙目神光迸射,炯炯注視着從瓮中恢復了新生般的未知生物。
他有着人類的軀體樣貌,卻絕不是人。許是因為吸收的精血不足,因此並未能完整塑造出人類的軀體,顯得有些朦朧,但仍可分辨出,其膚色在慘白中又有種詭異的暗藍,周身冒出絲絲寒氣,像是剛從萬丈冰川下出來。
這生物剛成型時,生命氣息很弱,骨瘦如柴,周身有種說不出的森冷與怪異。
但就在短短的呼吸時間裏,他就不可思議的開始出現生命症狀增強的現象。
其體內血液如同冰川開化般,發出奔騰流淌,迅速強健的聲音。他更是緩緩從捲曲佝僂的瘦弱模樣,站直了身體。
其始終閉合的眼睛,也在慢慢蠕動。驀然間,一道不可形容的冷森光芒,就像兩道冷電破空,刺向方邃!
這瓮中封印的生物,終於睜開眼睛。
他的眼眸內,先是閃過刺人的冷光,如劍芒吞吐,被注視的方邃,連靈魂中都升起被侵襲的感覺,可見這生物是多麼詭異。
隨即他眼內光芒減弱,露出眼瞳。
他的眼瞳,起初竟是一黑一白兩種氣態模樣,非常瘮人,隨後他眼內的黑白氣息旋動隱退,這才最終化出人類的瞳孔。
他陰森森的瞳孔生澀地轉動,冷冷注視着方邃,開口以生澀且異常陰柔的聲音道:「你·····是哪一紀·····人類?」
方邃全神戒備,不答反問道:「你又是哪一紀來的怪物?」
那詭異生物聞言,目中異芒大盛。這次說話已經流暢了許多,道:「無知的卑微生命,算了,不管你是哪一紀人類,都將成為我所需要的養分。我感應到你的生命精氣很強大·······」
就在這邪惡生物話音未落的一刻,方邃目芒乍盛,忽然動了。
他雙手無聲無息化出一柄冥地甲兵神通衍生的神矛,急如射電般往這詭異生物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