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寧妃
&子要穿哪個?」
&那身吧。」禾青看着月色墨紋經書長袍,這是她近來換着穿的。
三兒遞來玉簪,為禾青挽起青絲,又有髮帶束髮。
清爽的打扮,三兒看了有些日子,卻還是忍不住文靜起來。
&今日再抄一些,屆時給過去的人拿去,也算是最後再敬一份孝心。」禾青揉着手腕,漫不經心道。
去年淑惠太妃一身老症讓太后傷懷,宮中至今又有數位舊人離去。太后的身子猛的垮了下來,便是康熙忍住身子不便上前伺候,上演一出至孝的場面,也沒留住這位仁善慈愛的老人。
康熙格外敬重太后,視其如生母。自小陪伴的長輩一去,康熙回首一望顯少幾無的當年舊人,身心疲倦又落了一場大病。
依着自己和孩子都飽受太后疼愛和披拂,禾青難過也撐着身子,依照康熙所言猶如帝殤的章程,日日都會進宮跪安。如今孝惠章皇后上諡,葬孝陵之東,祔太廟。
這也是最後一份送到跟前的經文了。
禾青淨手焚香,心裏默背着。雍親王是個佛道中人,禾青耳熏目染也有些心得。所謂靜心沉着,禾青不知時辰的,更似是在練心。
謄抄十遍後,也遲遲不知落筆。
瓜爾佳氏估摸着時辰,端着湯盅守在門前,「額吉在裏頭多久了?」
&一個半時辰了。主子但凡抄經總會再看會兒,平日裏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興許這回,再鄭重些。」三兒福身道。
瓜爾佳氏微點頭,「那我在這裏等等吧。」
&子偶爾耽擱,少說也是半個時辰。少福晉若是吹着寒風受了涼,主子和三阿哥可得責怪奴才不省事了。」三兒怪嗔的和瓜爾佳氏道。
每日裏請安陪侍,瓜爾佳氏哪裏不知道三兒的脾性。心神一轉,不用多推敲,應着三兒說道,「那就讓姑姑走一趟,若是額吉不高興了,姑姑大可交代是我的意思。」
&好。」三兒笑吟吟,心滿意足的進去了。
真是個活寶。
瓜爾佳氏如斯想着,靜靜的等候。三兒進去的快,禾青抄好了,自然也沒有拒客的道理。何況按着每日的規矩,瓜爾佳氏也是常來。
&吉可是手酸?」瓜爾佳氏進去請安,三兒把佛經都收了起來。瓜爾佳氏把湯盅放在案桌上,俯視着禾青放在袖口裏的手腕。
禾青這連續兩個月都在抄經念佛,不比往日裏任性吃什麼,談笑自如。一來也是眾人看着,二來太后對禾青的好有目共睹,禾青也是真心實意的傷懷太后的薨逝。莫說瓜爾佳氏,就是弘昫,也總會私下裏提起,讓瓜爾佳氏多照顧着。
瓜爾佳氏分明看着禾青下頜尖了許多,也有些心疼,「不若額吉喝了湯,在一側躺着,讓我揉揉。」
奴才把湯盅端到榻上,禾青順勢躺了上去。瓜爾佳氏拿着手霜在手裏抹起來,「額吉忙了兩個月,好不容易松乏下來,要不去京外的莊子裏,泡溫泉?」
&溫泉?」禾青驚疑,瓜爾佳氏點了頭,禾青笑着應了,「也好,泡溫泉對身子很好。我這段日子,還是麻煩你總這麼照顧我,弘昫近日如何?」
&爺很好,就是憂心額吉為了太后的事,懷了身子。」
禾青細細端着瓜爾佳氏,正要說話,卻見一嬌小身量的弘昰提着衣袂,徑直進來請安,「給額吉請安,額吉金安。」
&嫂安。」
&爺安。」瓜爾佳氏笑着道。
&怎麼回來了?」禾青坐着沒有動,只是這麼一問。
弘昰嬉皮笑臉的爬上了榻,揪着禾青的衣袖,「額吉在家裏無事可做,兒子過來陪額吉說說話,自然要回來。」
&爺這是孝順呢。」瓜爾佳氏忍俊不禁。
禾青白了弘昰一眼,一手擰着弘昰的手甩開,指着弘昰的額頭,「你這孩子,仗着自己小,肯定是躲着師傅回來的。」
弘昰啞口,禾青又道,「到時候你阿瑪過來了,我也不幫你。」
&傅知道孩兒回來的,還有晉筒,他還在師傅那裏抄書呢。」弘昰不以為然,隱隱透着一股炫耀得意的味道。
晉筒是春夏之子,比着弘昰要大兩歲,就現今一點基本的學識,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