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寧妃
四貝勒拿着一本薄冊子過來的時候,禾青正逗着百冬。
百冬長得歲數越來越大,身子愈發要保養,套着一件小衣衫,依舊圓乎乎的小樣十分可人。禾青忍不住要往懷裏抱,終是忍了忍。近來弘昫吃着米糊,柔軟紅潤的牙床總愛咬上什麼,一張小嘴哈喇子滿是,讓禾青格外注意。
&是什麼?」禾青接過冊子,四貝勒卻是隨意的掀開衣角,坐在一處廊板上。百冬繞着禾青左右打轉,見禾青不打理,喉里嗚嗚幾聲,又轉去老主子那裏討好去。
&幾年落了牌子,過了選秀沒指婚,這回都讓禮部的張羅確定。剩下這回的幾個,家世清白,性情爽快,還算可以。」四貝勒狀似無謂的說着,勾着腳尖逗着百冬。
禾青連忙翻開,上面不過五個秀女。大體家世和宮中的反應,都記在上面,十分用心。禾青看了之後,心裏也有了數,抬頭只見百冬吐着舌頭,無力的轉了兩圈,乾脆趴在地上。真是倚老賣老,越發懶了。
四貝勒掰過小塊糕點,放在百冬跟前,「如何?」
&是四爺待我最好,等回頭抄一份給太太送過去,這事也該有個出處了。」禾青信頭大事有了着落,神色也大有不同。清秀的眉目清朗,平緩下往日的褶皺,好似撥開了心頭的愁緒,彎了彎,「四爺。」
正樂不思蜀的餵着懶怠百冬的四貝勒,笑着抬頭,>
&什麼。」禾青心裏雀躍無比,可是邊上還有奴才守着,就是青天白日的,竟也生出了羞赧之意。緊緊的抿着唇,泛着好看的紅潤,兩手直直的撐着腿上,笑呵呵的搖頭,「就想叫叫你。」
四貝勒挑着眉頭倒豎,上挑着讓人更顯臉型的分明。柔和的眸子,染上了點點笑意。只是私下才能流露出這樣輕快的神色,讓禾青心裏一松,好似自己也得了喜訊,眉開眼笑的格外打眼。四貝勒無奈禾青這樣不矜持的模樣,只當她想着冊子的事情解了心頭大問的得意,起身讓三兒抱來披風。
禾青攏着披風,低頭一看。這是今年裁製新出的,因裏頭縫了棉,不到冷了穿不住,可等到天冷下雪了又不保暖。
反是她這樣坐着不動,微微發涼的,倒也合適。四貝勒的手搭在禾青的肩頭,拉着披風領子在禾青的頜下。禾青一手拉着披風,一手拉着四貝勒,「四爺坐吧。」
說罷,禾青往一側挪步坐開。四貝勒見禾青含笑期盼的仰頭瞧着自己,眼珠子直溜溜的瞧着他,不由領悟的挨着坐下。禾青把披風扯開一角,斜着身子伸手搭在四貝勒的肩頭。遠遠看着,好似是禾青親近的環抱一般。四貝勒不動如山,雙手卻是扯着禾青的那一角。方才禾青一拉扯,反而那一處滑下去。暖和過的身子,怎麼能冷着?
四貝勒眉頭攏起,披風下環着禾青的腰,強硬的讓禾青不能動彈。面色冷硬顯出一絲不悅,聲色更是發沉,「坐好。」
禾青臻首娥眉,上挑着眼正瞧見三兒巴巴看着自己,不由臉紅。
四貝勒認真的把披風弄好,環着禾青的手卻是不動,「你上迴風寒拖了半個月,你要再來一回,爺就把孩子給太后帶着。」
脾氣硬的人,總是喜歡順毛。禾青鼓着腮幫子,又低着頭怯怯的看着四貝勒,還不等說話,四貝勒卻是頗感無奈。禾青的一言一行,連着小時的毛病,皇上也沒有掰過來。四貝勒默默地看了這麼些年,禾青一個小動作,他都能瞭然洞悉。心知禾青又要耍賴過去,回思年節冷時禾青不願穿着太厚實,只是面上的鶴氅暖和嚴實,對比朝曦圓滾滾,被裹得走不動的模樣,心裏也有氣,「說你罷,偏又是個麵皮厚,整日裏嘻哈着沒個正經。今年木蘭秋彌進了好些皮毛,你都拿着添進去,可不能拿毛領毛筒做樣子!」
鶴氅帶着毛領毛筒,看着厚實,實在是騙人得緊。禾青見四貝勒幾句話把自己說了個剔透,也只是呵呵笑了過去。
四貝勒白了禾青一眼,真是受不了。
&年四爺沒去成木蘭秋彌,好可惜。」四貝勒在外辦差,正好錯開。四貝勒都沒有去,禾青自然不要想着能出去。想想那處的景色風光,禾青心頭徜徉激動。
四貝勒反是看得淡,「下回吧。」
比起在那處做樣子,還不如做個事情,讓皇上滿意。禾青重重的點頭,下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