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子洋挑了挑眉,道:「她跟墨煞畢竟沒有真的領結婚證,也沒有舉辦婚禮,都說吃一塹長一智,我大哥都可以回頭,何況是她呢?我也不會去了就把人帶回來,我會看看情況。」
「你啊,還是太心軟了!」倪光暄嘆了口氣:「你就是太心疼你媽媽了!我相信,你有分寸。你先別跟喬歐說。」
倪子洋點點頭:「嗯,我知道。我到時候去看了再說。只要不是真的無路可退,我都會想辦法,帶她回來。」
倪光赫跟倪子意一起回了倪氏。
辦公室里,倪子意焦急萬分地央求着倪光赫,說來說去無非就是為了安凝藍而說情的。
他倆剛剛回去不久,倪光暄就自己去了。
倪光暄讓倪子意先出去,然後自己跟倪光赫談了顧夜歌的事情。
倪子洋怎麼跟他說的,他就怎麼跟倪光赫說了。
因為,倪子洋這個人從來不會誇張,也不會搬弄是非,尤其在長輩面前,他說的話都是有理有據的。
燈華如火,思緒繁雜。
倪光赫坐在辦公桌前沉默良久,嘆了口氣:「是我對不起清璃。但是這樣的女兒,只怕我倪家未必有福消受了。」
當天中午,倪光赫、倪光暄、倪子意三人一起用了午餐。
隔音條件還有隱蔽條件比較好的包間內,針對安凝藍的問題,倪光暄直接給了倪子意一個回答:「這是兩起盜取嬰兒案的疊加,而並非一起單純的案子。周圍的警員都聽着,都在場,你媽媽也是認罪了的,這樣的情況下,你要我睜着眼睛說瞎話把你媽媽放了,那麼多張嘴巴,萬一有天有一張說了出去,咱們大家的日子也都到頭了。」
倪子意擰着眉,心裏難受。
倪光暄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如今清楓已經那樣了,你自己的案子上,有什麼責任,就儘管往他身上推吧。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二叔只給你這一次機會,看在你真的有悔過苗頭的份上、看在你爸爸的份上、看在年幼的花花的份上,我可以打打招呼,對你從輕處理。但是,如果你再有作奸犯科的事情,那麼」
「不會有下次!」倪子意脫口而出,站起身,端着杯子對着倪光暄敬了一杯酒:「二叔,我現在就想着,跟我媽媽、kelly、木木還有花花住在一起,我們相親相愛,我們珍惜餘下的時光好好過日子。我媽媽她雖然有錯,可是俗話說,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她再怎麼樣都是我媽媽,我渴望母愛很久了,我想要守着她們,好好努力,成為她們的依靠。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也希望自己可以成為她們的驕傲。可惜」
他現在明白了,犯下了過錯就要承擔責任。
而這一次的承擔,需要他在裏面背着犯罪的名義待上一段不短的時光。
既然穿了犯人的衣服,又要怎樣讓她們為自己驕傲?
倪子意垂下眼帘沉默不語,眼眶越發紅了,越發水波瀲灩。
倪光暄咽下了那杯酒,落杯的一瞬,感慨萬千:「從你十二三歲回了倪家,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有血有肉過。子意,二叔不是個心狠的人,只要你願意悔過,二叔還是會疼惜你的。畢竟,你是我倪家的人。」
忽而,就在叔侄二人交談正漸漸深入的時候,倪光赫凝眉,盯着眼前的碗看了又看,道:「我這剛才到底喝湯了,還是沒喝過?怎麼就是想不起來了?」
倪光赫說完,懊惱地陰鬱了面色,繼而將手裏的勺子往地上一砸!
閉了閉眼,無力道:「我還是要帶着清璃,老伴老伴,老來伴,我還真是離不開她了!她若在,一定會提醒我,我究竟是喝了湯還是沒喝湯!」
倪光赫痛恨自己怎麼會這般不中用,而一邊的倪子意見狀,已經心疼自責到無以復加!
「爸爸!」倪子意落下淚來,緊緊握着倪光赫手,難過道:「爸爸,剛才您喝過湯了,還是兒子給您盛的。」
再多的對不起,也換不回倪光赫因為藥物而被損壞的身體。
倪子意恨不能狠狠扇自己兩記耳光,更加恨不能一槍把自己給斃了!
他到底是不是瘋了還是智障了,怎麼會跟着夏清楓一起聯手,去害愛着自己的親生父親?
倪子意瞧着驕傲了一輩子的父親,此刻連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