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芬芬很少做繡活去賣,他清楚自己的短處,所以寧可勞動些餵家禽;若是遇上一塊好料子給自己男人裁衣服,下剪刀之前他得量了又量,幾次三番確定後才會動手,若是做成一件衣服,怎麼也得小半個月,他用的這個時間艾美能做兩件身兒了。
瓜子到了晌午才回來,原來是跟青牛和周里跑山上逮野物去了,預備去縣上跑一躺掙些家用。
「不過這回是志氣滿滿上路,哪成想空手而歸,興許那些東西跑回老巢跟家人團聚去了!」艾瓜子有些鬱悶,咋就不順手呢,去年這個時候他還逮了兩隻獐子呢,抱怨完又說,
「後晌去不了,我得去給明兒娶親的幫忙,晚飯興許就在那兒吃了。」
二寶三寶一人坐了小叔一條腿,同時舉手說,「我也去小叔~」
二瓜每人香了一口,不忍拒絕道,「天兒太冷,這回不成了,趕夏日裏好不好?小叔領你們去摸魚,摸大魚。」
倆人精力不集中,這回又被魚吸引了,二寶伸着腦袋身後往後牆那兒指,「小叔,家裏好多魚啊~我們抓來吃啊~」說着就逃往下出溜。
二瓜一手忙摟住胖胖的二寶兒,哄着說,「不成啊二寶,魚都睡覺了,等春日到了魚崽子醒了咱們再去抓啊。」
艾水兒在一旁抿嘴笑,心想夫君這樣喜愛孩子,將來他們有了娃子定然也這般耐心吧。
鍋里燉着排骨酸菜豆腐,貼了三圈餅子,梅畫抱着不睡覺光知道好奇亂看的艾小六走出來,遞給二瓜,
「二寶三寶下去,叫你小叔寶寶弟弟,不然弟弟都不認得小叔了。」
劉芬芬在一旁攪拌着蛋液,聽他這話差點噴他一臉吐沫;
吵吵鬧鬧的吃了午飯,二瓜逗了三個還不認人的小侄子一通,就說要出門,劉芬芬點了頭也沒囑咐話,兒子大了有他個人的主意,自己該撒手時就不能愣抓着不放,艾水兒送夫君出了大門。
艾奇叔侄三人臘月二十八後晌回來的,到家也沒歇着,馬不停蹄的開始給族裏長輩送拜年禮,各家轉一圈下來就到了晚上吃飯,吃了飯還不算完,艾奇跟艾嶺帶着芝麻又去了艾桃李家坐坐,兒子跟先生讀書,過年了如何能不登門上謝禮;從艾桃李家回來,艾奇讓艾嶺家去,自己帶着兒子又去周老么家走一圈,坐坐說說話。
回到家洗漱完已經亥時四刻了,艾奇將兒子抱上炕自己也上來,芝麻親了阿麼一口,自動的跑去弟弟身邊躺下睡覺,梅畫垂散着一頭瀑發,淡淡的熒光照着人優美清貴的臉龐,艾奇險些看痴了;
梅畫不理會痴漢執迷坦蕩的目光,疊着火牆子上烘乾的尿布和小衣裳,輕聲和悅地問,
「你跟二叔這兩日跑哪去了?還神神秘秘的,二叔在外頭有多少財產,說分給你了麼?不給你也行,可得給他七個孫子留着。」
俊雅脫塵的人一開口不是金子就是銀子,市儈的不留瑕疵,艾奇也是沒脾氣,躺在被子裏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
「餓着你了麼?」
梅畫翻個飛花眼,將手中一摞衣服放到炕角,一軲轆,鑽進艾奇掀開的被子,伸展雙手摟着人的脖子,身-體貼上去,裝作惡狠狠的又輕佻地問,
「你們昨兒睡的哪?有沒有溫香軟玉的相陪啊?」尾音還顫了顫兒。
艾奇面上不受鼓動,摟着人軟軟的身體手臂緊了幾分,壓着嗓子不高興道,「瞎說什麼,我有了你再不圖別的,睡吧,明兒得起早呢。」
梅畫哼唧一聲,手撤回來動動身子窩在人臂彎里,稀里糊塗的打哈欠道,「知道了,東西都備好了,放心吧。」
艾奇低沉的嗓音嗯了一聲,親親人的髮鬢,起身吹了蠟燭,一家人進入夢鄉。
第二日天不亮雞叫第一遍艾奇和梅畫就起了,倆人換了身兒素淨的衣裳,梅畫叫了芝麻和二寶三寶起來,換上平常穿的深色大棉襖,每人餵了一口熱水,等柳春芽來後,一家五口拎着筐出門,他們先去的大哥艾美家,會齊之後去給長輩燒香。
不出意外的二叔早就來過了,艾奇作為兒子先是領着梅畫兒子磕頭,接下來是艾美和周里,連着大小子也被帶來了。
艾奇每回拜祭長輩都跟上了發條的八哥兒一樣,大事小情咕嚕咕嚕往外倒,講到開心的時候眉飛色舞的,跟平常穩